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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妃恰提著紫砂壺斟水出來,聽言一愣。待得袁敘領旨出了殿,茶也恰好斟滿,雙手捧了茶盞奉給皇帝,輕語道:&ldo;充華做事一向沒輕沒重,陛下別在意。&rdo;見皇帝飲茶不言,景妃蘊起兩分笑意,又道,&ldo;杖責五十,想是傷得不輕,陛下不如去看看令儀?&rdo;皇帝神色一沉,景妃羽睫覆下,笑意不減地順著皇帝的心意又續了一句,&ldo;免得傳出去了,讓席家心寒。&rdo;席蘭薇料到袁敘必會循著自己的心思做。那對鐲子是祁川進貢來的,這幾年如此成色愈發地不多見,聽說今年總共就五六對了。即便她再不被皇帝所喜,還是有一對落到了她手裡,自然是看在席家的份上,總要讓外人看到他沒有虧待她‐‐這就夠了,他不想顯得虧待了她,御前的人當然要按他的意思辦。原是想著他能下個旨讓太醫來、讓太醫勉力醫治不可怠慢便是了,倒沒想到勞了御醫大駕……整個人虛弱得半分力氣也沒有‐‐倒也無妨,反正她就算有力氣也無法和御醫說傷情,就全交由了秋白和清和。醫女來看了傷,御醫診了脈,一壁思索著一壁寫方子,內服外用的藥均開了一些。席蘭薇伏在榻上,一邊闔目休息一邊聽御醫囑咐秋白清和各項事宜,自己也認真記著。這傷,還是快些養好為宜,拖著總歸是不舒服的。渾身乏力間傳來一聲&ldo;陛下駕到&rdo;,聽得席蘭薇後脊一涼。眼眸陡然睜開,目光所落之處見御醫與一眾宮人皆已俯下身去行禮,那一抹玄色在殿門口駐足了一瞬,言了一聲&ldo;可&rdo;。俊朗的面龐上沒有任何情緒,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在她榻前五六步的地方就停了腳步,目光沉沉的,全無憐香惜玉之意。生生地讓她覺得,他絕不是來看望她的,而是來問罪的。也是,他來看望她幹什麼?這杖責五十歸根結底還是拜他所賜呢,杜充華只是替他開了口罷了。手從被子中抽出,探下c黃榻支在地上,席蘭薇撐著身子要起身見禮。輕輕挪動間疼痛來得劇烈,痛得連心速都加了劇,湧動到喉間讓她想要喊出來。喊不出來,費再大的力氣也發不出一點聲響。秋白和清和本就緊張得相互握著手,見狀也顧不得皇帝是怎樣的神色了,奪步上前就要去扶她一把。霍祁始終只是淡看著她,沒有半分半毫的情緒,好像當真能心平氣和地受她這一禮。直至秋白清和合力扶了半天也未能讓她起來,他才皺著眉頭道了句&ldo;算了&rdo;,那種不耐煩,明確地讓她知道他只是不耐得等了。席蘭薇癱回榻上,渾身脫力。霍祁沒再理她,扭頭去問御醫:&ldo;怎麼樣?&rdo;&ldo;並無大礙。&rdo;御醫深深一揖,又道,&ldo;只是……須得好生調養些時日&rdo;御醫說著呈上了藥方,皇帝掃了一眼便問:&ldo;這方子……若用金愈散是不是更好些?&rdo;御醫輕怔,如實應道:&ldo;自然……金愈散療傷效果奇佳,止疼也更好些。&rdo;&ldo;正好。&rdo;皇帝隨手把藥房一折,遞還給御醫,隨意道,&ldo;前些日子給了令儀不少金愈散,想也用不完。既然那藥療傷更好,這方子不用就是了。&rdo;一句&ldo;如實不夠再去宣室殿要&rdo;還沒說出口,就見清和秋白齊齊地跪了下去。不覺一愣,不明就裡。清和秋白當真是嚇壞了,本覺得皇帝來探望就是走個過場,但能走這過場便比不走好‐‐卻沒想到這&ldo;過場&rdo;還弄巧成拙了,皇帝不想讓席家心寒而給席蘭薇用更好的藥不要緊,可這回絕了御醫的方子……秋白一叩首,話語都在打顫:&ldo;陛下,那金愈散……&rdo;遲疑少頃又道,&ldo;令儀娘子還是用御醫開的這方子吧……&rdo;&ldo;怎麼了?&rdo;皇帝疑惑更深,看了看神色緊張的二人,又看向伏在榻上的席蘭薇。因她們跪的地方離c黃榻有些距離、席蘭薇又出不來聲,正伸著胳膊試圖攔著秋白。皇帝的目光移回秋白麵上,聲音冷得就像刀子劃在冰面上:&ldo;那金愈散怎麼了?你如實說。&rdo;☆、6 尋釁&ldo;那金愈散……&rdo;秋白死命地咬了一咬嘴唇,鼓足了勇氣才把話說出來,&ldo;娘子回家省親的時候……留給將軍了。&rdo;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