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慢條斯理地說著，不慌不忙的口氣沉沉穩穩，尋不出半點說謊的跡象。語中一頓，嫻妃復又抿起些許笑意，續言道：&ldo;這邊正和宮正女官細查著其中是否有不對之處，便聽得宮人來稟說昭儀這裡出事了。先差了人來打聽，誰知竟正好和這宮女有關。臣妾心知典籍上所載是這宮女為阮家送入宮中、又在月薇宮侍奉過，自擔心昭儀誤會，故而心急了些。&rdo;嫻妃說至此，蘇妤抬眼看向郭合，郭合忙揖道：&ldo;是，方才嫻妃娘娘身邊是有人來打聽過……正亂著，臣便未來得及稟給娘娘。&rdo;皇帝則掃了宮正張氏一眼，這才注意到她適才是同嫻妃一起進來的。如此看來，嫻妃所言倒是不假。&ldo;都起來。&rdo;皇帝似是仍思量著始末，先叫二人起了。蘇妤和嫻妃相互一扶，繼而才搭了宮女的手各自起來。退到一旁，二人皆不動聲色地瞧了楚氏一眼，見她沉靜的面容細看之下有些發白，各自淡笑不語。&ldo;把楚氏宮裡的人扣下。&rdo;皇帝在許久的沉默之後發了話。在座嬪妃中心思機敏的一聽這話便變了神色，皇帝鮮少直呼嬪妃閨名，多是喚位份。如今一句聽似無意卻生分極了的&ldo;楚氏&rdo;，簡直讓人覺得這是廢位賜死的前兆了。&ldo;這宮女……&rdo;皇帝說罷又睇了那宮女須臾，方道，&ldo;別交宮正司了。沈曄，你禁軍都尉府一併查了吧。&rdo;好像一切都順利成章，直待眾人散後各自回想起來，才不禁有幾分訝然：本是都以為嫻妃今日要獲罪了，怎的矛頭在幾句對答間便轉了向，齊齊地指向了楚氏。宜云閣裡安靜下來，蘇妤留了嫻妃小坐，賀蘭子珩見狀很是沉悶了一會兒，見蘇妤還是沒有讓嫻妃離開的意思，他就只好識趣地離開了。&ldo;楚氏還以為她能一石二鳥。&rdo;嫻妃輕輕笑著搖頭道，&ldo;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本事。&rdo;蘇妤則是帶著笑意嘆息悵然 ，亦是搖著頭說：&ldo;憋屈啊憋屈。本是想等著當年之事真相大白的時候看楚氏如何反應，如今……怕是她等不到那天了。&rdo;嫻妃笑而未言，蘇妤淡瞟了她一眼又道：&ldo;你還沒告訴我，沈大人暗查阮家的事，你怎麼知道的？&rdo;&ldo;……&rdo;嫻妃挑了挑眉，&ldo;你當阮家傻麼？禁軍都尉府查過來了我們能不知道？&rdo;&ldo;我指的不是這個。&rdo;蘇妤輕蹙了眉頭，&ldo;我說的是，你怎麼知道是我的主意？&rdo;&ldo;嗤……&rdo;嫻妃一笑，卻是悠悠地回了她一句，&ldo;別問。&rdo;目下這事倒是無關緊要了，管她怎麼知道的，總之禁軍都尉府也查清楚了，她確無心害蘇妤便是。蘇妤默了一默，又道：&ldo;那楚氏到底怎麼知道的夢魘之事？&rdo;&ldo;……這個我怎麼知道？&rdo;嫻妃不悅道，&ldo;你疑我的時候問我、知道不是我的時候還問我，你講理麼？&rdo;&ldo;……&rdo;蘇妤啞啞一笑，&ldo;我……隨口問問，嫻妃娘娘息怒！&rdo;&ldo;嗯……&rdo;嫻妃顏色稍霽，蹙眉思忖了片刻，緩緩道，&ldo;其實也不一定是什麼刻意的設計，宮裡素來人多口雜，我和陛下說的那天雖是遣退了旁人，倒也不一定就無人大著膽子偷聽。所謂隔牆有耳麼……&rdo;防不勝防，也就見慣不怪了。嫻妃望了望窗外的朦朧月色，笑嘆道：&ldo;今日七夕，再過月餘就是中秋了……這秋天，不好過。&rdo;&ldo;所以說是&lso;多事之秋&rso;。&rdo;蘇妤輕笑著聳了下肩頭。本也差不多該回錦都了，出了這樣的事更是要回去後才更好查，如此一來，更顯得這秋天的皇宮不會平靜。從上次的砒霜到今次七夕的下毒，要緊的人證都在禁軍都尉府手裡，宮正司落得個清閒。張氏難得歇上一歇，蘇妤便將她請到了宜云閣中小坐，又親手做了幾道精緻茶點，算是道謝。張氏也不見外，喝了口茶嘆道：&ldo;後宮要鬥也就罷了，如今還個個都拿宮正司辦事了？&rdo;蘇妤在先、楚充華在後，都藉著宮正司做了個假，改換了宮女典籍，想瞞天過海。蘇妤聽了張氏這番抱怨悻悻一笑：&ldo;姐姐別埋怨&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