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魚甚至還跳到了折枝身上,很是親暱的樣子,更沒有傷她的意思。這就怪了。嫻妃看了看被丟在一旁的那堆衣裙,俯□親手翻了一翻,看不出什麼不對。俄而手上一頓,停在了那細長的宮絛上。方才事情急,更完衣還要再來見禮,宮絛上墜著的幾枚香囊、荷包還有玉佩都沒有解下來,因都是墜在身前,多多少少都被茶水浸溼了些。一陣淡香若有似無地飄散著。嫻妃不禁屏了息,看了看蘇妤身邊的兩隻貂,大約是慮及那兩隻貂畢竟一隻是皇帝的、一隻是蘇妤的吧,轉而吩咐宮人說:&ldo;讓馴獸司弄只性情溫順的貓帶來。&rdo;☆、 香囊嫻妃吩咐的聲音不大,卻讓眾人都不由得一怔:尋只貓來?嫻妃看見什麼了?然則出了長秋宮的宮人,除卻一人去了馴獸司,另一人則是往成舒殿去了。如何回話,他心中自有分寸。長秋宮中,醫女很快便到了,見了折枝手上的傷口也很有一愣。宮中有宮女宦官受了傷,旁人頭一個想到的自是是否受了罰。是以那醫女免不了小心地覷了一覷蘇妤的神色,蘇妤明白其意,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句:&ldo;雪貂不小心撓的,還有勞悉心醫治,別留了疤。&rdo;那醫女這才放心地領了命,頜首一福,道了一聲:&ldo;諾。&rdo;便輕手輕腳地為折枝清理起了傷口。子魚和非魚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它們自不明白自己做了怎樣的錯事,旁人又礙著皇帝和蘇妤的面子,終是不好先拿它們怎麼樣。佳瑜夫人始終輕蹙著眉頭,看著蘇妤的滿面擔憂,心底有些說不出的不安。皇帝入殿時,見到的便是一眾嬪妃各自靜默而坐。偌大的一個椒房殿,除卻折枝在被醫女觸碰傷口時發出了輕輕的吸冷氣的聲音,就聽不到什麼了。在門口滯了一瞬,皇帝的目光定在了那個背對著他的身影上:&ldo;阿妤?&rdo;輕聲卻有焦灼的一喚,讓蘇妤轉過了身去,也讓眾人都抬頭望過去,繼而便一併行了稽首大禮:&ldo;陛下大安。&rdo;&ldo;你傷到哪兒了?&rdo;皇帝一扶,輕問道,遂是認真打量她一番,卻見她似乎哪裡也沒傷到,神色亦是如常平靜。&ldo;臣妾……臣妾沒受傷。&rdo;蘇妤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望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問。頓了一頓,復解釋道,&ldo;是折枝受了傷……&rdo;目光遂移向方才去稟事的那名宦官,語中有幾分責備之意地道:&ldo;誰說本宮受傷了?平白讓陛下擔心。&rdo;那宦官連忙跪地告罪:&ldo;陛下恕罪、昭儀娘娘恕罪。臣一時著急沒說清楚……光顧著說雪貂傷了人……&rdo;也就沒再責怪他什麼,皇帝免了眾人的禮,瞟了折枝一眼,隨口問道:&ldo;傷到哪兒了?&rdo;&ldo;奴婢……&rdo;折枝低垂著首,手攏在袖中,一時未敢答話。嫻妃輕輕一聲喟嘆,走上前去徑自捋起了她的衣袖。幾道殷紅血痕呈與眼前,皇帝不禁一驚,又聽得嫻妃唏噓道:&ldo;所幸不是傷了臉、所幸不是傷了昭儀,若不然,只怕……&rdo;便不再說下去,其中輕重眾人自然明白。一時間周遭凝滯,良久之後皇帝嘆息沉然:&ldo;來人,把那貂送去馴獸司去……&rdo;&ldo;陛下。&rdo;皇帝的話剛說至一半,便被蘇妤愕然打斷。回看她一眼,皇帝溫聲解釋道:&ldo;若日後傷了你怎麼辦?送去馴獸司,亦有人會小心照料著,不會委屈了它們。&rdo;這算是極好的結果了。平日裡,各宮養的寵物如是傷了人,拖去打死、溺死的居多,今日這尚留了一命,且有皇帝的吩咐在,馴獸司是決計不敢虧了它們什麼的。蘇妤咬了咬唇,只喃喃說:&ldo;臣妾知道陛下是為臣妾著想,可臣妾只覺得這事……是個意外罷了,子魚非魚平日裡都和折枝親得很,玩玩鬧鬧的雖是有,卻從不曾傷過人。&rdo;說著語聲微哽,又央求說,&ldo;陛下也知它們有多離不開人……&rdo;聽至此,旁人不敢cha話,佳瑜夫人卻帶著幾分厲色道:&ldo;昭儀未免也太不懂事。本宮從前便說過,若是傷了人便不好了,如今已然是真傷了人,昭儀如此也太不分輕重。旁的不說,便是宮中的馴獸司裡,又有哪個不是過得好好的?昭儀就非要陛下再為你松個口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