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此時,覺得那兩年過得可悲可笑。因為不知實情,她滿心期盼著,也許總有一日,事情還會水落石出,一切都會不一樣的。殊不知待得&ldo;水落石出&rdo;,竟是這樣的答案。還不如早早讓她知道實情,她便不會再有那些不著邊際的期待,即便是心灰意冷,活得也比那時自在些。她那兩年多的執著與不甘算是什麼?父親……早就徹頭徹尾拿她當個棄子看了麼?賀蘭子珩無法體會她這心緒,只怕她如此不管不顧地哭會哭壞了身子。溫聲勸了半天,蘇妤忽地從他懷裡掙了出來,坐起身子緩了一緩,信手擦了把眼淚,乾笑了一聲說:&ldo;盼了這許久……原還是本就該揹著的罪名。&rdo;彼時她是太子妃,她的家族害了妾室的孩子,這便是她脫不了的罪,無可厚非。&ldo;阿妤……你不必這麼想。&rdo;皇帝猶自倚著,默了一默,道&ldo;一直沒讓宮正司說,就是因為此事一旦說了,在旁人眼裡,你便決計脫不開干係。但旁人怎麼看是一回事,朕知道此事加到你頭上太冤。&rdo;沉沉一嘆,皇帝又續道,&ldo;所以這事……你知道、朕知道,便罷了。朕不怪你就是。&rdo;&ldo;怪不得楚氏恨了臣妾那麼多年……&rdo;蘇妤啞啞地說,&ldo;臣妾還覺得是她冥頑不靈,任臣妾、任陛下怎麼解釋都沒用。這般看來……她倒是對的。&rdo;&ldo;來。&rdo;皇帝攬過她,又徐徐笑說,&ldo;事情分開說。楚氏那般記恨你或可不論對錯,但她在想下毒害你到底是她的不是。你如是為此反覺對她有愧,便沒有必要了。&rdo;&ldo;嗯……&rdo;蘇妤點了點頭,伏在皇帝心口上,心思複雜已極。&ldo;這事,朕也會把實情告訴蘇澈,你們心中都有個數,省得再胡亂去猜。&rdo;皇帝一笑又說,&ldo;朕讓蘇澈在錦都多留了些時日,你回去省親時也好有個人陪著。&rdo;一瞬間簡直不想回去給父親上這柱香了。因父親的野心,她受盡厭惡苦了兩年有餘,父親卻對此毫不做解釋,明明知道她心中過得多麼掙扎煎熬卻半句實情也不透給她。低頭看著她面色黯淡,賀蘭子珩將她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笑而道:&ldo;別琢磨著不回去。&rdo;蘇妤一愣。&ldo;你父親有罪歸有罪,要治罪是朕這皇帝的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便只是為謝他養育之恩,你也得去這一趟。&rdo;☆、109蘇妤在正月初二時踏入了蘇府的大門。說來也巧,本不是刻意挑了這日子,出了宮門才想起來,民間若是嫁出去的女兒回孃家,多也是在正月初二這天。只是她父母皆已不在,這番回家,只是為了給父親上香。步入正廳,蘇妤長沉下一口氣‐‐依稀記得,上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父親,就是在這裡。那時葉景秋還活著,離開蘇府時就找了她和沈曄的麻煩……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像並沒有很久,又似乎恍如隔世。也是那一次,她第一次覺出父親的野心比她想得還要可怕,字裡行間皆是對&ldo;蘇家&rdo;這兩個字的關心,對她與蘇澈的情況反是淡漠。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乎的就已完完全全是所謂的&ldo;蘇家&rdo;、是權力、是虛名,而不是他們這一雙兒女了。那次,蘇妤和父親不歡而散。又是一聲嘆息。蘇澈一直在旁靜默著不言,終於走上前來,勸慰道:&ldo;長姐節哀,父親……&rdo;&ldo;阿澈。&rdo;蘇妤打斷了他的話,平平靜靜地道出六個字來,&ldo;父親死有餘辜。&rdo;&ldo;長姐?!&rdo;蘇澈錯愕不已地看著她,神色雖是平靜的,語聲卻分明有著微微的顫抖。蘇妤亦看向她,告訴他說:&ldo;父親走了、我是嫁出去的人,蘇家只剩下你了。你記著,日後萬不可和父親一般,爭權爭到對旁事皆不管不顧。人活一世,權到底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為此連親人都搭上,不值得。&rdo;&ldo;……諾。&rdo;蘇澈思索著蘇妤的話,並不知她為何會有這番告誡,心下卻明白這番話決計是對的。&ldo;父親這輩子都是為了蘇家。&rdo;蘇妤說著,有一聲聽上去很刻薄的冷笑,&ldo;什麼是&lso;蘇家&rso;?不是這宅子,不是門上那塊牌匾,我們做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