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啞巴了？&rdo;皇帝冷然輕笑，&ldo;現在知道怕了，你讓蘇澈跑的時候怎麼半點不怕？&rdo;&ldo;陛下要臣妾怎麼辦……&rdo;蘇妤強撐起笑容，&ldo;那是臣妾的弟弟……讓臣妾看著他死麼？&rdo;皇帝目光微凌：&ldo;朕沒想殺他。&rdo;&ldo;可父親已經死了……&rdo;蘇妤顫抖道。皇帝重重沉下一口氣，心知有些話縱使狠了些，也還是先說明了為好。蘇妤一直為蘇家戰戰兢兢的，他也一直顧著她這些想法，目下的這意外卻足以讓他們撕破臉，若不是蘇澈大著膽子如實說了，日後難免收不了場。&ldo;蘇妤。&rdo;皇帝冷睇著她，口氣毫無緩和地一字字道，&ldo;第一，朕沒殺你父親，是誰假借禁軍都尉府的名號做的，朕也想知道；第二，朕從前對你有虧欠，對蘇家卻沒有。你念著你的家人是人之常情，但你最好有點分寸。&rdo;☆、106蘇妤驚得倏然抬起頭：&ldo;陛下您沒……&rdo;&ldo;朕沒殺你父親！&rdo;皇帝怒然，&ldo;你既是早就知道，你問過朕麼？哪怕你是傷心，你在朕面前提過一句麼？&rdo;從來沒有。一直瞻前顧後地不敢多言，想讓蘇澈避開，想自己去找佳瑜夫人尋仇，卻從來沒想過要直言問上皇帝一句。&ldo;朕是有兩年待你不好，可算起來，待你好也有兩年了。&rdo;皇帝一聲自嘲般的輕笑，&ldo;朕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堪，一點也不值得信任？&rdo;賀蘭子珩有些承不住。這不是頭一次發覺蘇妤不信他了，但從前……畢竟是他的轉變太突然，如今他覺得他們已相處得那麼融洽，蘇妤都已有過身孕了，原來竟還是不肯多信他半分。&ldo;連蘇澈都知道先問朕一句出了什麼事！&rdo;皇帝道，&ldo;你就非得擅自做主？你早一天告訴朕你知道你父親的事，即便真是朕殺了他，你覺得朕能把你如何？殺你滅口不成？&rdo;啞口無言。這樣的扭轉全然出乎蘇妤的預料，皇帝的盛怒讓她很有些懼，更加不敢開口。賀蘭子珩看著她的神情，話也說得差不多了，心中亦平靜了些。各自靜默了一會兒，他帶著兩分餘怒往內殿走去，丟給她一句：&ldo;進來。&rdo;蘇妤一怔，忙不迭地站起了身，隨他進去。心知她跟在身後，賀蘭子珩入殿後驀地轉回身來，弄得蘇妤一驚，也連忙停了腳。抬頭看了看他，復又低下頭去。&ldo;有話就說！&rdo;皇帝現在是看著她這有話不敢說的樣子就生氣，&ldo;再有話不說地自己瞎琢磨，就別怪朕不給你留情面。&rdo;&ldo;陛下……蘇澈……&rdo;蘇妤不安道。&ldo;蘇澈沒事。&rdo;皇帝冷聲回道。緩了口氣，目光在她面上劃了又劃，&ldo;你告訴朕，朕到底做了什麼讓你信不過到如此份上的錯事？&rdo;思來想去，他都覺得在先前的兩年裡，尚無什麼事會到這個份上。便是貶妻為妾讓她始終心有隔閡，也不該是在這麼久的相處後還有這樣的不信任。&ldo;你坐。&rdo;皇帝掃了眼面前不遠處的案几，蘇妤行過去坐下，他也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略顯蒼白的面色，舒了口氣道，&ldo;今天把話都說明白了，你想問什麼隨便問。&rdo;蘇妤沉吟片刻，輕輕開了口：&ldo;擅作主張是臣妾的不是，但父親的事……臣妾是不敢問，陛下您卻是有意瞞著臣妾的。&rdo;羽睫輕覆，復又道，&ldo;若不是知道陛下您有意不肯讓臣妾知道，臣妾便不會繞個彎子再去打聽……&rdo;賀蘭子珩微有一啞，遂道：&ldo;朕那是怕你動了胎氣。&rdo;&ldo;可陛下您不說，正好讓人拿來算計了不是？&rdo;蘇妤一哂，&ldo;正好您瞞著、打聽來的事又都說是禁軍都尉府做的……如是陛下碰上這樣的事，陛下信哪一邊？&rdo;這回輪到了皇帝沉默未答，蘇妤笑了一笑，又說：&ldo;禁軍都尉府本就是隻聽您的旨意，在打聽到了這樣的事後，臣妾怎麼敢問陛下……又怎麼問陛下？&rdo;&ldo;是，臣妾知道陛下您不欠蘇家的……可那是臣妾的家人啊，臣妾怎麼可能任由著他們死了、自己什麼也不做？&rdo;蘇妤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