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陛下。&rdo;沈曄終是一揖，面上頗顯黯淡，&ldo;這手釧，和嫻妃娘娘無關、和蘇澈也無關，更不曾到過阮姑娘手上。&rdo;殿中沉寂，沈曄抬了抬頭，又道：&ldo;是臣帶進宮的。&rdo;佳瑜夫人顯是一怔，沈曄看向她，神色平淡道：&ldo;佳瑜夫人既查過典籍，便該知道，那日是臣與蘇澈一同進的宮。這四隻手釧分別裝在兩隻盒中，臣與他便各拿了一個。&rdo;&ldo;他的，是給阮姑娘的；臣的……&rdo;沈曄語中一頓，壓制著心底地掙扎，如常道，&ldo;是給……雲敏妃的，至於如何到了嫻妃娘娘手裡，臣不知道。&rdo;&ldo;什麼？！&rdo;低有驚呼的是皇帝。萬沒想到沈曄給他的是這麼個答案，給蘇妤的？這怎麼回事？&ldo;臣曾護送娘娘回宮，對娘娘心生傾慕。但除此之外並無其他，雲敏妃娘娘對此亦不知情。&rdo;沈曄猶說得平淡，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這下換了蘇妤面露震驚。佳瑜夫人同是覺得有些意外，卻很合她的心思，本是想著先除了嫻妃再說，如今若能直接把罪名安到蘇妤頭上，不急著除嫻妃便也罷了。&ldo;沈大人這話說不過去。&rdo;佳瑜夫人冷而笑道，&ldo;這手釧雲敏妃都收了，大人如何說她對大人的用心不知情？何況……&rdo;掃了一眼猶跪在地不敢吭聲的月梔，佳瑜夫人續言說，&ldo;蘇公子的這對是送給未婚妻的，便算是個定情之物；大人你同時送給雲敏妃一對，雲敏妃會不知何意？&rdo;眼見皇帝的面色在佳瑜夫人的話語中一分分冷了下去，蘇澈的一顆心都替蘇妤提了起來，剛要替長姐辯幾句，一聲&ldo;陛下&rdo;剛喚出來，卻見皇帝一抬手，神色淡漠道：&ldo;旁人都退下。&rdo;四處的宮人均不作聲地一施禮，安安靜靜地退出殿外。皇帝又道：&ldo;佳瑜夫人也回宮去。&rdo;口氣有些狠厲，佳瑜夫人雖想再多說兩句，但見他這神色也覺事情多半是成了。依言一福，也退出殿去。偌大的成舒殿，轉眼間只剩了六個人。皇帝瞧了眼月梔，吩咐說：&ldo;蘇澈，你帶月梔出去，讓徐幽請醫女來。&rdo;蘇澈想要多留，被蘇妤厲然一橫，只得應了聲&ldo;諾&rdo;，上前扶了月梔起來，一併退出成舒殿。四個人各自靜默著，誰也沒開口。蘇妤對此事全然不明，若當真被問起來，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死咬著不認，除此之外無話可說；嫻妃仍是從進殿時便維持著的沉容靜立，目光停在面前不遠處地上的一顆紅珠上，心中思緒萬千。&ldo;真是給雲敏妃的？&rdo;皇帝又問了沈曄一遍，沈曄一揖：&ldo;是。&rdo;皇帝便看向了蘇妤：&ldo;若真是，那也就真該如佳瑜夫人方才所說，你不可能不知道。&rdo;&ldo;陛下……&rdo;蘇妤一慌，剛要說話，皇帝旋即一笑：&ldo;但看你的樣子，是真不知道。&rdo;&ldo;……&rdo;蘇妤被弄得一驚一乍，聽他這樣說，低下頭輕輕點了點，&ldo;是，臣妾不知道。&rdo;&ldo;沈曄。&rdo;皇帝帶著幾分思量之意長沉了一口氣，凝睇著他，又瞥了嫻妃一眼，&ldo;你這些年在禁軍都尉府，怎麼審訊學得透徹，想來問話時怎麼隱瞞能瞞過人，也學得不錯。&rdo;眼瞧嫻妃羽睫一顫，沈曄便是掩飾得再好也白搭了。皇帝又一笑，續道：&ldo;你是明知道朕不會怪到阿妤頭上，想自己將這錯擔下來，把想護的人摘個乾淨？&rdo;猛然一驚，沈曄雙手一緊，仍是硬扛著不曾顯露：&ldo;陛下多慮了，臣說的……是實話。&rdo;&ldo;實話？&rdo;皇帝一聲輕笑，站起身踱過去，在離嫻妃不過兩三步的地方停了腳，打量她半晌，笑意淡然地問她，&ldo;什麼時候的事？&rdo;問話中的這種篤信，將嫻妃心底最後的支撐驀然擊碎。腳下一軟，嫻妃身子不穩地跪了下去，定了定神，顫顫巍巍道：&ldo;陛下……臣妾和沈大人並不熟悉……&rdo;&ldo;不熟悉他能這麼護你？甚至不惜拖上無辜之人？&rdo;皇帝反問道。嫻妃無話可說。&ldo;陛下，臣……&rdo;沈曄剛又出言，眼前忽地劍影一晃，抵在嫻妃頸前的劍尖將沈曄的話狠狠卡在喉中。&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