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倆人私底下一直很隨意。眼下雪梨要坐到榻邊,豆沙就往裡挪挪給她讓地方。雪梨便將剛才酸梅說的事告訴豆沙了,說覺得酸梅不會說謊,只是自己沒想明白哪裡開罪杏仁了。但杏仁既然對她有所不滿,還留在跟前她就不太安心,畢竟身邊有四個孩子。豆沙悶了會兒說:&ldo;懂了。娘子,您是打算讓我唱個紅臉是吧?&rdo;雪梨扯起笑容,點頭:&ldo;這事你辦比我辦合適,我發話把她往下壓,指不準就越鬧越難看了。&rdo;豆沙一臉的&ldo;我懂我懂&rdo;,掂量了一會兒便告訴雪梨:&ldo;我知道了,回頭我跟福貴商量一下吧……看怎麼辦最好。&rdo;紫宸殿。陳冀江和徐世水雖然對杏仁的事冷眼旁觀,但也一直盯得死死的。又過兩日,福貴替阮娘子把名冊呈過來的時候,師徒倆就一起把他擋住問了:&ldo;哎,阮娘子身邊,一切都好啊?&rdo;能混出頭的宦官個頂個的精明,福貴聽了這話,雖然摸不出杏仁的心思,也知道他們必然是聽說了這兩天的什麼事。他就如實說了:&ldo;都好,都好。這名冊準了,阮娘子就準備著回九格院了。就是啊……最近小廚房那邊的丫頭鬆懈了,碗沒洗乾淨,把白嬤嬤給吃壞了。您也知道,阮娘子一向挺敬重白嬤嬤的,怕她出事,派杏仁過去盯著了。&rdo;喲呵,你們九格院的人挺靈啊。雖不知杏仁近來又做了什麼事,讓阮娘子敲出了端倪。但既然阮娘子把事頭引到白嬤嬤身上,別說旁人說不了什麼了,估計杏仁自己都說不了什麼。陳冀江琢磨著就笑,又跟福貴寒暄了幾句有的沒的,便把名冊呈進去了。皇帝把名冊接過來一翻,見寫得比易氏呈來的還詳細就懂了:怨不得這呆梨寫得這麼慢,原是誤以為易氏寫的那種才是他想要的啊?這事怪他,他沒提前跟她說一句原因。皇帝糙糙翻過之後在冊子上批了個&ldo;準&rdo;字,而後便讓人去尚食局請雪梨來。雪梨本也準備著搬回去呢,一聽人來請,就直接帶著阿杳一起出門了。一會兒大可以在紫宸殿多賴些時候,然後直接回九格院便是了。阿杳進了殿就跑跑跳跳地賴著父皇去了,聲音甜甜地說&ldo;父皇我好想你&rdo;。父皇則板著張臉,說她就知道溜出去找娘玩,既不好好讀書也不知道來看父皇。阿杳嘻嘻一笑,環著皇帝的胳膊:&ldo;我在尚食局也每天都練字了呢!沒來看父皇……是因為太遠啦!&rdo;好吧好吧,也算個理由。謝昭跟女兒板不住臉,又繃了一會兒就把她抱到膝頭了。雪梨讓人將阿沅阿淙阿泠也都帶了過來,紫宸殿裡一下就熱鬧了。謝昭逗阿杳阿沅玩,她正好可以好好哄哄阿淙阿泠。大半個月沒見,她還挺怕這兩個小傢伙忘了她的!結果並沒能知道他們有沒有忘了她。過來之後她剛說了兩句&ldo;娘很想你們哦&rdo;&ldo;來,讓娘看看長大了沒有&rdo;,他們就小嘴一張打哈欠想睡了。……罷了罷了,你們睡。雪梨只好慼慼然地也去加入那邊父親和孩子們的遊戲,走近了一瞧,他在教他們下棋。雪梨:&ldo;……&rdo;她也基本不會下棋,於是就成了謝昭一個人教他們仨。下棋挺費腦子,學了一會兒之後,教的人和學的人都餓了。雪梨一時想不到要吃什麼,就問他們的意思。可阿杳阿沅也沒注意,最後倒還是謝昭說:&ldo;有新貢進來的蘇尼特羊,你不是喜歡那個包子?讓御膳房做來試試?&rdo;蘇尼特羊啊!雪梨一想在宮外那家館子吃到的大塊ròu的包子就流口水,但想想,這會兒好像又並不想吃包子……&ldo;來個羊ròu泡饃吧!&rdo;她出主意道。這也是個宮裡不常吃的東西,但其實很有名。&ot;隴饌有熊臘,秦烹唯羊羹&ot;‐‐蘇軾還為他它過詩呢!尚食局還要求小宮女背這句詩來著。羊ròu泡饃聽名字不講究,但其實烹飪得過程很細緻。羊ròu湯的調料比例要講究,否則就不對勁;ròu則要挑肥而不膩的部分,燉得透爛才好吃,湯也要香味濃郁,喝起來必須既暖身又享受。饃則是單獨端上來、吃多少泡多少的。雪梨喜歡吃幾口泡饃配一小口糖蒜,解油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