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做兄長的疼自家小妹吧。他這麼想著,心緒平復下來,而後聽說陛下要給她辦笄禮,他想都沒想就把這事攬了下來。待他把這些複雜難理的心思說完,雪梨好一會兒不知道怎麼應話才好。&ldo;你說得對,陛下是可以相信的人。&rdo;衛忱頷首,遂又一笑,&ldo;進了後宮……自己多當心,府裡這個院子我給你留著,什麼時候若想出宮玩了,可以來這裡住。&rdo;雪梨一陣心疼。她一時覺得,衛忱這麼好的人,怎麼就做了御令衛了呢?若不然,他一定會有個不錯的家,他一定會待妻子很好的,相信他的妻子也會是個很好的人。但這話,雪梨當然沒說出來。她躊躇了一會兒後,站起身,向衛忱一福,仔細斟酌著,說得一字一頓:&ldo;哥,那我就……這樣進宮了,日後會盡量多回來看一看的。但就算府裡沒有別人,您也別總自己悶著飲酒,我會擔心陛下喝酒傷身,對哥哥也是擔心的。&rdo;衛忱隨口笑笑說知道,他說他本也不會像陛下喝得那麼狠‐‐一來沒人灌他,二來他也怕第二天醒不來會誤大事。三月三日上巳節,洛安城中的少女們各自小聚著,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動向,實則,達官顯貴們的目光全聚在了衛府。但凡有點門路的人,都知道了這場笄禮是怎麼回事。今天剛下了早朝,陛下的御駕就朝著衛府來了。自古就有&ldo;笄而婚之&rdo;的法子。少女笄禮、昏禮前後腳,先加笄成人,而後嫁入夫家為人妻子。眼下對阮氏的這番安排,無法不在世家間引起議論。許多人都覺得,這是阮氏現在的身份抬不起來、無法直接冊後,所以陛下才著意安排了這麼一出,親自來辦這個笄禮,讓上上下下都明白他這個意思。但這好像……又太荒唐了。冊立這麼個宮女當皇后,行宮那邊的皇太后頭一個就要不答應。這事到底能不能成誰也不知道,陛下這番的興師動眾,就讓人更摸不著虛實了。一整天下來,雪梨覺得好累啊!她從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白嬤嬤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到的衛府,一遍遍跟她說笄禮的流程,要怎麼走、什麼時候對誰行禮、什麼時候入閣加衣、加笄……從頭到尾至少給她講了五遍。不過也還好白嬤嬤講了。早些時候這些流程呈到雪梨手裡時,她不過糙糙看了幾遍,自以為記住了便擱下了。到了實際的地方一看才覺有點懵:起碼對這裡的格局……她就不夠熟。經了這五遍,她到底是把該記的都記住了,行禮時又一直有侍婢隨著,蘇子嫻也在旁邊提醒她,從頭到尾順利走完,到底是沒出什麼錯!禮罷之後她回到房中,一照鏡子,才知道自己居然也能這麼……雍容華貴。她之前都還是梳小姑娘的髮髻,只一半挽上去,另一半就隨在身後。現下頭髮全挽上去,那個髮髻變得大了一圈,身後沒有垂髮就顯得更加莊重,髮髻上又綴著樣式大氣的金釵,看得她愣一會兒之後,對著鏡子好生叉腰、搭臂裝起了貴婦人。這廂她裝得正投入呢,門口兩聲笑音先後而至:&ldo;噗……&rdo;&ldo;哈!&rdo;雪梨抬頭一瞧,是陛下和衛忱……完了完了,丟人丟到家了!她這麼想著,緊接著又自己安慰自己:沒事沒事!這現在應該都算家人……是以雪梨氣定神閒地就跟著謝昭出去了,上了馬車準備回宮。甫一坐下,更累了……腰痠背痛腿抽筋,讓她感覺手裡抱了兩個阿杳、背上還背了一個魚香。難受得不行的雪梨心裡也生了點莫名的委屈,一點點蹭到謝昭身邊,然後一聲不吭地就往他肩上靠。她要歇會兒!真的好累!謝昭笑看看她,任由她這麼睡,自己也閉眼小歇。他比她起得還早呢,她就行了個笄禮,他可是先上完早朝又趕過來再看她行笄禮的。車中安安靜靜,安靜得像是一切都停滯了。謝昭再睜眼時,挑簾看了看外頭,見馬車剛駛過皇城大門又放下簾子,打算再眯一會兒。側眸一瞧,卻見她眼也睜著,倚在他肩頭一聲不吭的,目光還有點暗淡。&ldo;雪梨?&rdo;他輕輕一喚,頷首在她額頭一吻,輕問她,&ldo;怎麼了?是累壞了還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