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弟弟已經睡啦，沒事。&rdo;她笑笑，看向皇帝的目光裡卻一點笑意也蘊不出來，無聲地指指阿杳的後背，滿心都在不解這孩子到底怎麼了。皇帝眸色陰沉，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帶阿杳進屋，而後他也跟了進去。雪梨將阿杳放在榻上，他便蹲身問她：&ldo;阿杳，告訴父皇，剛才為什麼把自己鎖在屋子裡？哭什麼？&rdo;阿杳搖搖頭：&ldo;沒事……&rdo;二人相視一望，謝昭又努力道：&ldo;誰讓你不高興了？你告訴父皇，父皇護著你。&rdo;阿杳還是搖頭說&ldo;沒事&rdo;，雪梨摟一摟她，說：&ldo;來跟娘說。是因為剛才弟弟不讓你睡覺不高興了，還是有別的事？你說出來，娘好幫你呀。&rdo;阿杳仍舊是那個反應，抹了把眼淚，抬頭望一望她：&ldo;娘別說弟弟……&rdo;這裡面顯然有事，但不管二人怎麼問，阿杳就是一個字都不說。如果她是個大孩子，他們還可以用點&ldo;威逼&rdo;的法子，可她這麼小、又哭得這麼傷心，二人都是一句重話也不敢說，&ldo;利誘&rdo;不成就沒了別的法子。屋裡靜了一會兒，雪梨不敢鬆手地緊摟著阿杳，忽見皇帝一頷首，好像是示意她等著的意思。她微愣，皇帝已舉步向外走去。雪梨想了想，先掏出帕子來給阿杳擦眼淚，覺得既然問不出，就先哄她：&ldo;來，不哭了，娘陪你睡覺好不好？可以把魚香也叫來。&rdo;阿杳點點頭，不等她再多說什麼，就直接爬到c黃榻裡側乖乖躺下了。雪梨招呼魚香上榻，魚香便握在了緊裡頭的地方。但阿杳卻沒怎麼理魚香，只是面朝著她，小手緊抱著她的胳膊，很不安的樣子。正屋外，衛忱見皇帝沉著張臉出來趕緊迎上前：&ldo;陛下，阿杳她……&rdo;&ldo;幫朕查這事。&rdo;皇帝狠然切齒，手在袖中緊握成拳，握得骨頭咯咯作響，&ldo;帶去御令衛審，御令衛的七十二道大刑你儘可用。誰、跟阿杳說過什麼，讓他們一字不落地給朕吐出來！&rdo;&ldo;諾……&rdo;衛忱抱拳一應，又小心問，&ldo;都審哪些人？&rdo;&ldo;悅和宮上下，全帶走。&rdo;皇帝眼眸微闔，&ldo;必會牽涉到六格院這邊的人。不管要帶誰走，你親自來，跟雪梨說一聲。&rdo;&ldo;諾。&rdo;衛忱再應，稍蹙著眉頭告退。出了院子便將腰牌交給隨來的御前宦官，吩咐了一句話，&ldo;去北鎮撫司，給我調一個總旗過來。&rdo;午後寧靜的後宮，因為御令衛的突然而至陷入了一片恐慌。御令衛的名氣已太大了，不止是朝中重臣對這三個字避之不及，後宮眾人乍見他們也害怕得緊。彼時，惠妃正在悅和宮中安慰近來被教習嬤嬤管得頗嚴的才人石氏，驀見御令衛闖進來，出言便一喝：&ldo;你們來幹什麼！這是後宮！&rdo;&ldo;惠妃夫人。&rdo;衛忱從眾人讓出的道間進了殿，向惠妃一揖，&ldo;臣奉旨嚴審悅和宮上下，夫人要和石才人敘舊……改天為好。&rdo;二人面面相覷。接下來便由不得惠妃多說什麼了，惠妃也確實沒多嘴。御令衛將悅和宮眾人押了便走，連兩位前陣子剛差來的教習嬤嬤也暫被看了起來‐‐雖知應是不是她們，但在查明之前也不會放她們走了。衛忱早先就吩咐了，把兩個嬤嬤請到御令衛奉好茶歇著，查明無事時，再送她們回來就是。大齊章和朝的後宮，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充滿恐怖過。位份低的小宮嬪們都縮在屋裡不敢出來，雖然免不了不停差人去打探情況，但無論打探到了什麼，也一個字都不敢多說。高位的嬪妃們顯得稍冷靜些，但也一個個都大門緊閉，什麼人都不見。御令衛在嚴審，但並沒有將事情瞞得太死。是以眾人很快就打聽到，石氏身邊的一個大宮女進了御令衛不到兩個時辰就咬舌自盡了。另一個也想尋死，卻被人及時攔了下來……人人聽到這兒都打了個哆嗦，覺得她還不如死了。戌時，眾人聽說用刑已用到石氏身上了，因為她身邊的人知道得不夠多。一個半時辰後，御令衛再度入宮，直奔阮氏的六格院去。&ldo;雪梨。&rdo;衛忱在院中見雪梨迎上來，微一垂眸，&ldo;阿杳有個奶孃姓陳，人在何處？&rdo;&ldo;在東南院。&rdo;雪梨剛道了三個字，衛忱身後的兩人便已竄出去了。只消得片刻便將陳氏拖了出來，陳氏慘白的面色被月光應得有些可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