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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罰了好多人……徐大人半條命都被打沒了……宴上在陛下身邊侍膳的林氏三更半夜被杖了二十,連夜趕出去送回家……哎嘛就因為她昨天哭了一場嗎?她哭一場的後果這麼嚴重嗎?雪梨聽得心裡慌慌的,末了拿了不少碎銀塞給這二人,他們一走她又讓福貴拿藥拿銀子看徐大人去。其他人她就不管了,人畢竟是陛下讓罰的,他罰完她去四處充好人不合適,倒讓他裡外不是人似的。當天下午雪梨就回到了皇帝的住處,一進院就看到滿院的人,文官武官皆有,她只好小心地貼著牆溜邊進去。之後數日皇帝都顯然忙得很,從早到晚都不停地有人覲見,書房裡的人出來一撥又進去一撥,瞧著竟比在洛安的時候還忙。武將來得尤其多些,雪梨聽芝麻說是城外的駐軍將領。這些政事她不懂,知道他忙頂多也就是存個&ldo;不額外添麻煩&rdo;的念頭。可在八月伊始的時候,雪梨猛地聽說,七殿下被陛下下旨囚禁了。&ldo;怎麼回事?!&rdo;她滿目錯愕地追問芝麻,芝麻皺著眉搖搖頭:&ldo;不知道。聽說是晌午時突然下的旨,一點預兆都沒有。昨晚陛下還剛賞了七殿下不少螃蟹呢,說是剛獻進來的,直接就叫人給七殿下送去了。&rdo;這也太突然了。囚禁藩王可不是個小事,雖然本朝的藩王並沒有太多的實權可言,但是他們到底是皇帝的兄弟啊,七殿下還是陛下唯一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呢!親兄弟間得是多大的事才要鬧到直接囚禁啊?!雪梨前思後想,還是覺得無法置身事外。七殿下和她關係不錯,近來易氏和她關係也不錯,是以她一邊知道是政事不能過問,一邊還是心裡亂糟糟的。躊躇再三,雪梨在夕陽西斜、朝臣都告退後,強定心神出了房門,到書房去找他。在門邊一窺,裡面的場面卻讓她硬生生沒敢進去!書房裡,皇帝冷著張臉端坐案邊,案前步外跪著個人,滿身血汙可怖,像是剛受過刑的樣子。這人叫聶方,是外頭的將領從軍營附近抓著的,說他形跡可疑,抓著之後就直接拎來面聖了。皇帝直接把人交到了御令衛手裡,嚴審了大半日,招出的事愣讓負責審他的千戶都不敢多聽,稟給了衛忱,末了是衛忱接了手。眼下書房裡便是一派冷肅,皇帝看完供狀往案上一扔,睇睇那人:&ldo;你跟了七王多久?平日都辦些什麼事?&rdo;&ldo;有、有三年了……&rdo;聶方顫顫巍巍地磕個頭,半點都不敢再瞞,&ldo;平日多是些小事,今天這樣的差事是第一回。七殿下好結交朋友,小的多是幫著七殿下傳傳話、送個禮什麼的,幫著邀人去王府坐坐。&rdo;好個&ldo;好結交朋友&rdo;,他這當兄長的都不知道。皇帝清冷一笑,又說:&ldo;他好結交朋友,這趟來覃州沒見見人?這邊的文人賢者富商可都不少。&rdo;&ldo;見了、見了。&rdo;聶方趕忙應,&ldo;七殿下那兒幾乎每天都有宴席,這邊的幾位大人他都見過了。昨天還和林家的兩位公子攀談到半夜,似是聊得挺投緣,臨了還說要邀兩位公子去洛安坐坐。&rdo;皇帝的面色明顯一黯,那人還要再言,衛忱上前一步示意手下把他架出去,抱拳道:&ldo;陛下容稟。&rdo;皇帝一喟:&ldo;你說。&rdo;衛忱默了會兒,只道:&ldo;臣覺得……七殿下不是這麼沒分寸的人。&rdo;皇帝一聲輕笑。靜了良久,揮手讓衛忱先退下。其實衛忱的這句話,他方才也在不停的想。可是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他大動干戈地來南巡,是為了敲山震虎,可七弟還在不停地結交當地權貴;布在外面的將領是為了給世家提個醒,讓他們知道天子還在,可七弟就敢差人去打探軍隊的情況。還有林家。林家為南宮家所用,一再地想把手伸進洛安,他這才授意罰了林家的千金‐‐其他的藩王和官員都懂了,沒人敢和林家多交往,可七弟他卻照舊和林家公子相談甚歡。他從前還那麼護著這個七弟。其實太后的種種作為,早就足夠讓他們兄弟反目了,但他覺得,那到底是他的親弟弟,把母親的錯加到他頭上待他不公平。可如今,七弟到底還是自己動了心思了?謝昭長嘆口氣,倏爾覺得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