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聽得都想笑：&ldo;咱不至於。再說，我爹是在外頭被外人打的，跟家裡頭沒關係，你們搜家裡的下人幹什麼？&rdo;&ldo;這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啊！&rdo;豆沙眉頭緊鎖著，&ldo;您瞧御令衛那陣勢，看著就不像小事。您在宮裡又有那麼多人盯著，萬一這事是哪個大人物指使的、其實是衝您來的怎麼辦？收買個府裡的下人多容易啊，咱小心點沒錯。&rdo;好吧好吧。聽她這麼說，雪梨也不跟她爭了。她知道他們比她過得更不容易，她要真出點什麼事，他們十有八九全得被髮落了，不怪他們緊張成這樣。她便拿了點碎銀出來給豆沙，跟她說：&ldo;拿去給那兄弟倆。全天盯著多累？讓他們輪著來吧，有一個人守著也就行了，這點錢算我謝他們倆的。&rdo;豆沙就拿著銀子去了。錢和話都帶到，然後她又去找福貴。她問福貴：&ldo;你覺得這到底怎麼回事？咱小心歸小心，可一點都不知情也不是個事，誰知道這麼防著管不管用？&rdo;福貴被她問得直撓頭：&ldo;這你可難著我了，除了這麼防還能怎麼著？想打聽也沒處打聽啊，不止咱不知道，府裡上下也沒個能說得清楚的不是？&rdo;豆沙就說：&ldo;這不是還有御令衛嗎？兩個百戶所啊！弄得這麼大陣仗肯定是有隱情，他們總該知道點什麼。&rdo;福貴想想，她這話是有道理的，心下又掂量一番，悶頭出去了。雪梨把院子裡的宦官都交給他管之後，他心虛來著，特沒底氣地找陳冀江請教過。陳冀江也沒說別的，就告訴他：&ldo;不就是管個人嘛？你能把每個人都用到點子上，就算到位了。&rdo;然後他一直衝著這個努力來著，比如彭啟鍾彭啟鈺老實敦厚，就讓他們乾點不用動腦子但必須認真的活；張隨才會看人眼色，偶爾要跟六尚局打個交道什麼的就都交給他；戴旭勇呢，總能把吩咐下來的事辦得很好，所以許多時候福貴都讓他直接聽雪梨的吩咐去，也算用盡其長處。但之前到底都是些衣食住行上的小事，現在這個牽扯得有點大。他一路往後院去一路都還在琢磨，到了房門前仍又掂量了一陣子，才抬手敲門。過來開門的是屋裡年紀最小的紅糖，紅糖朝她一福：&ldo;福貴哥哥。&rdo;福貴看看屋裡，杏仁和蜜棗都在前頭呢，就紅糖和芝麻在，倒是正好。福貴往桌邊一坐，瞧瞧芝麻：&ldo;芝麻啊，娘子她爹被打了的事，你也聽說了吧？&rdo;芝麻不知道他為什麼來問這個，束手束腳地站在旁邊，點頭說知道了。福貴也點點頭：&ldo;我跟你豆沙姐姐盤算著，咱這樣什麼都不知道不行。院子裡你最靈、最會交朋友，尋個機會，看能不能跟御令衛問出點什麼來吧。你也想在娘子跟前多露露臉不是？這事辦好了，娘子一準兒記住你。&rdo;芝麻驚了一跳。福貴笑了笑，就改了別的話題：&ldo;今年又是新宮女進宮的年份。徐大人跟我說了，咱這院子裡還得再添幾個小的進來。到時候院子裡住不下了，就得撥一部分挪到後頭單住去，到時候這上下之別可就真分出來了……&rdo;&ldo;我去！&rdo;芝麻立刻應了，向福貴深深一福，咬咬牙說，&ldo;我、我盡力問……還勞哥哥跟豆沙姐姐提我兩句，以後這種差事我都可以試試的！&rdo;過了兩天，謝昭就聽說雪梨身邊的人在拐彎抹角地跟御令衛打聽這事了。來稟話的人是這麼說的：&ldo;她身邊的一個宮女，叫芝麻，這兩天總給守在那邊的御令衛送吃的送酒，自也免不了聊上幾句，她就總似不經意地提一句比如&lso;哎，這事到底怎麼著了？&rso;或者&lso;到底為什麼差這麼多人來護著&rso;之類的話。乍一聽不像故意打聽，但是吧……&rdo;謝昭挑眉，心說這個呆梨子現在辦事越發地靈了。這麼&ldo;隨口打聽&rdo;是很容易問出自己想問的事情的，對方沒防心便會&ldo;隨口一答&rdo;。這也就是御令衛天天接觸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案件，要不就是潛到哪處秘查，對這種小伎倆太熟悉了，換了旁人就算沒把話透出去，估計也不會這麼警覺地直接稟到他這兒來。皇帝思量著笑笑，那御令衛詢問說：&ldo;陛下，那是還一點都不透給阮娘子，還是讓她知道點信兒？&rdo;&ldo;順其自然吧。&rdo;他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