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穿著初次見面的那件,漆黑凌厲的衝鋒衣,但周圍的空氣,卻因此溫柔了幾倍。……呆看了於知樂幾秒,景勝陡地回過神。不不不,不對啊。我眼神呢。男人飛快地搭住門框,耷了耷眼,拉著尾音問:&ldo;我蛋糕呢。&rdo;音色較之以往,稍顯低沉。他看到她身前的蛋糕了,卻明知故問。於知樂也回望了他一眼,不露聲色地把蛋糕交給他。景勝伸出一隻手拎著,剛垂回身側,就聽到女人淡著聲,叫他的名字:&ldo;景勝。&rdo;陡然回神,瞬間抬頭,瞳光閃閃,宛若聽到主人呼喚自己的某種犬類。反應過來,景勝就後悔得想自打耳光,計劃好的疲憊不堪呢!!!周邊氛圍凝固了兩秒,迫切需要什麼來打碎。很快,於知樂啟唇,問了四個字:&ldo;你在追我?&rdo;…………如果說,兩人之間原本只是結冰小湖,那麼,這個相當直接的問題,便一下衍生出了一整片南極。極凍狀態維持了約莫十秒,火山噴發緊跟其後。心理上的氣候多變,在男人年輕的面龐上畢露無疑。&ldo;我追你??誰追你了?!&rdo;景勝臉漲得通紅,急於駁斥後又強行扳回:&ldo;再說了,我追你又怎麼了?&rdo;於知樂的眼底,仍是寂靜。她拿出手機,掂了兩下,問他:&ldo;這樣?用錢追?&rdo;不對嗎?她不是收了他的錢嗎?景勝勾唇笑了笑,望著於知樂,一口咬定:&ldo;你們女的不就喜歡錢麼?&rdo;他臉頰上的紅暈還未褪全,言辭間已刻意擺出一股子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也因而讓他看上去有些矛盾的滑稽。於知樂看著他,似乎對男人不斷變換的態度早有預料,她隨意將手機cha回兜裡,問:&ldo;你被人拒絕過嗎?&rdo;景勝眨眨眼,不太懂她問這句話的意思,但還是實實在在回:&ldo;沒啊,我這樣的怎麼可能會被拒絕?&rdo;說完這句話,他看見這女人也笑了。分外眼熟的笑容,第三次見,輕而快的一笑,唇角挑出極小的弧度,讓你看不出下一句是真心還是譏諷。笑完,她說:&ldo;那現在有了。&rdo;於知樂抬手,將左手一直拎著的一隻黑色帆布袋子抬高了,懸在他面前:&ldo;這裡面裝了49872塊錢,&rdo;稍作停頓,她補充道:&ldo;感謝您最後一次光顧思甜蛋糕店。&rdo;作者有話要說:景總說:不高興,扔錢玩。讓作者代扔。☆、第九杯&ldo;感謝您最後一次光臨思甜蛋糕店。&rdo;話音剛落,原本吊兒郎當撐牆而站的男人,緩緩挺直了腰桿。他望向於知樂,眼底閃過許多情緒,吃驚,荒唐,困惑,不可置信,五味雜陳。他沒有去接那袋數目清楚的現金,只是看著面前的女人,一眨不眨。看著看著,原本意氣風發的眉毛也耷拉了下來,不自覺的,竟染上幾分委屈的意味。帆布袋還懸在半空,於知樂並不懼怕男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也不急迫,靜靜地等待,等他的反應。她有備而來,有足夠的耐心處理乾淨這個人,以及與他相關的所有事。也是這般對視,她發現景勝是典型的狗狗眼,眼尾下垂,毫無攻擊力的眼型。空氣彷彿凝固。唯有客廳裡的電子鐘,悄無聲息地變換數字,證明時間尚在遊走。僵了好一會,景勝嘴唇小幅度動了動,問:&ldo;為什麼拒絕我?&rdo;問完,嘴角還不自覺地撇了下,不甚自信的微表情。&ldo;沒理由。&rdo;於知樂脫口而出。不是早有準備,而是條件反射。反感就是反感,需要什麼原委。景勝又噤了聲,半垂著眼,瞥她手裡的袋子,鼻子裡悄悄地哼了一氣,回:&ldo;你不說理由,錢我就不收錢。&rdo;&ldo;你不收?&rdo;於知樂回問,把袋子抬高了點。近五萬的紙鈔,被她提得輕飄飄的,像是時刻要丟在地面棄如糙芥,又像在威脅。景勝犟犟地別過臉,開始把不提蛋糕的手,一點點往自己身後別。於知樂見狀,旋即擒住他那隻鬼鬼祟祟的手臂,強硬地拽到自己面前。她想,她應該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