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追陡然一怔。卿塵理所當然的神色:&ldo;你若信得過弦公,就不必怕戚王去查‐‐怎麼?弦公當真有點野心?&rdo;她的腦子忽地有些亂,胡亂道了句&ldo;不用你管這些&rdo;,卿塵卻如沒聽見:&ldo;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想戚弦兩國開戰。&rdo;阿追氣息一定,皺眉看向他。他迎上她的目光:&ldo;那就別寄希望於任何人,信不信他們都無所謂,更不要以為憑情分就可以阻住這種大事。若真想左右大局,你就只能建起自己的勢力來,到時兩相抗衡,逼戚王退讓。&rdo;阿追驚吸了口氣,一時說不清自己心下是什麼感受。她早知卿塵的經歷必不一般,可這&ldo;突然而至&rdo;的提點仍讓她很是回不過神。她打量了他許久,口氣淡泊地提醒:&ldo;你若想利用我做什麼……&rdo;卿塵眼底一顫,目光陡然黯淡下去。阿追止住話,別過頭一聲輕咳:&ldo;我隨口一說。&rdo;&ldo;無礙,我也只是隨口建議一句。&rdo;他稍稍地笑了下,重新看向她,&ldo;我覺得求人不如求己罷了。&rdo;軍隊又在原地駐紮了小半個月。這小半個月裡,戚王與阿追皆養好了身子,莊丞相從朝麓傳了信來,說烏村的事也查明白了。&ldo;看,甘凡果真是胡說八道!&rdo;阿追看著竹簡咬牙切齒,同時又鬆氣,&ldo;我就知道懷哥哥不會!喏,莊丞相說了,烏村這十年裡都跟弦國沒有任何往來!連書信都沒有!&rdo;她言辭咄咄,嬴煥乾笑了一聲將竹簡抽過去敲在她額上:&ldo;得理不饒人。怎麼,要本王給國巫您叩首謝罪麼?&rdo;&ldo;誰稀罕!&rdo;阿追抱臂翻白眼。嬴煥卻仍是鄭重其事地表了一番歉意‐‐當晚,他帶著她在附近跑了半個時辰的馬,又換了便裝,一道去附近的小村子裡逛了會兒小街、尋了些當地人打的野味來吃。二人俱是心情大好,誰也沒提次日道別。直至回到主帳前的時候,阿追才忍不住拉住了他。&ldo;怎麼了?&rdo;嬴煥噙著笑轉過身,見她就此想鬆手,忙反手將她反握住。他的額頭在她額上一碰:&ldo;你說。&rdo;阿追餘光當即掃見旁邊的兩個護衛一個抬頭望天、一個低頭看地,抬起腳就往他腳上一跺:&ldo;放開!&rdo;&ldo;我不。&rdo;嬴煥紋絲不動,穿著靴子的腳一抬將她的鞋尖踩住,笑意殷殷的,&ldo;放心,他們不敢說出去。&rdo;……誰說是在意他們說不說了!!!他的一呼一吸就在她面前縈繞著,阿追臉上一層比一層紅,任由他端詳了良久,她忽地定了氣,雙臂抬起來搭在他肩上。嬴煥眼底的訝異一閃而過,下一瞬,又見她的目光認認真真地迎了上來:&ldo;沙場險惡,你萬事加小心……&rdo;他無所謂地一聲嗤笑:&ldo;這麼擔心?那你占卜一下便是了。&rdo;&ldo;我不,我這會兒不想知道月主怎麼說!&rdo;她突然變得很執拗,撇撇嘴,又添了幾分傲氣,&ldo;你也別在意月主怎麼說,你命由你不由天‐‐就是月主要你死,你也得活著回來!&rdo;&ldo;好好好。&rdo;嬴煥連聲應下,&ldo;我命由我不由天。&rdo;&ldo;嗯!&rdo;她滿意而堅定地一點頭,抬頭剛要再叮囑兩句,他驀地俯下身來。&ldo;……唔!&rdo;阿追被堵了嘴,怔了一瞬後再度掃見旁邊那兩個護衛。他們仍是一個望天、一個看地,臉卻紅透了。阿追一拳捶在嬴煥胸口,心中悲慼大呼:現在可沒在幻境裡啊!!!☆、 回城?軍隊因為戚王的&ldo;病&rdo;耽擱了行程,現下再繼續出征,已經是烈日炎炎的盛夏了。這樣行軍自然比春時要更難受些,尤其是正晌午時,太陽就在頭頂上烤著,直把汗從人身體裡往外拔,一陣又一陣的,沒完沒了。軍隊在正午時就總免不了停下來歇一歇,用過午飯後,將士們還能東倒西歪地打個盹兒。戚王在一棵大樹的陰影下站著,一邊喝水一邊吃麵餅。目光定在那正從遠處疾馳而來的兵士身上,直至他到跟前。&ldo;主上。&rdo;那兵士單膝跪地,把手裡的竹簡呈了上去。嬴煥開啟來看,原在樹那邊想事的上將軍雁逸也繞過來,遲疑著問道:&ldo;如何?&rdo;&ldo;如常。&rdo;戚王神色淡淡的,略掃了一遍就將竹簡捲了起來,遞給胡滌收著。甘凡招出的話讓他不放心,進來不僅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