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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才那兩個宦侍的神情,只能怕是被人責怪。如若不是怕雁遲,難道是怕嬴煥?他怎麼會……他就算也覺得這場災禍是因為她占卜不準,也總不至於就這樣看著她犯病疼死。那是那天幫她們打探訊息的宦侍說了謊,雁夫人實際上是怪她的……?阿追腦海裡東一句西一句地撞著,可能的原因想了許多,卻又沒有哪一種是真正能完全說通的。痛感又加劇了一層後,這頗費心神的猜測就變得更模糊,模糊裡偶爾一閃嬴煥的面容,讓她不自覺地一笑,又疼得直皺眉頭。寢殿裡安靜無聲,宦侍進來稟話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明顯。嬴煥驀地驚覺時日,眉頭驟蹙,正要做吩咐,乍覺身邊的人動了動。他側首看去,雁遲雙目睜開,看上去明亮水靈,卻空洞無神。雁遲靜靜道:&ldo;殷女郎又到用藥的時候了,那我回來多少日了?&rdo;嬴煥想了想:&ldo;十天。&rdo;&ldo;十天……&rdo;雁遲笑了一聲,頭往他在的方向轉了轉,幽幽道,&ldo;主上守了我十天?我知道,這是兄長要攻蠡州了,主上怕這個時候離開,引得兄長不滿,是不是?&rdo;戚王眉頭微蹙:&ldo;夫人。&rdo;&ldo;沒關係的,我不會告訴兄長。主上肯陪我這十日,於我而言也夠了。&rdo;她抬手推了推他,&ldo;主上去看看殷女郎吧,替我賠句不是,醫官都在我這兒忙著,耽擱她養病了。&rdo;嬴煥凝視著她未語,雁遲明明看不見,卻彷彿察覺到他的情緒,笑了一聲說:&ldo;主上幹什麼?覺得我那麼小氣麼?&rdo;她便徑自叫了個醫官來:&ldo;我這裡不用這麼多人,你去看看殷女郎吧。她的藥得及時用,快給她配藥去。&rdo;醫官遲疑著看向戚王,戚王點了頭,他卻仍遲疑著未走。&ldo;怎麼不去?&rdo;雁遲疑惑道。那醫官忐忑地叩首:&ldo;夫人,您這傷……神醫診出了個大概,說這日是最緊要的時候,半點都不能疏忽。神醫給臣等都安排了事,須得時時候著,施針、用藥各有人負責,需要哪樣都要及時來醫,臣實在不敢離開。&rdo;&ldo;哪有這麼緊張?&rdo;雁遲溫和地嗤笑,搖了搖頭不屑一顧,&ldo;你放心去就是,給她弄好藥就回來,我這裡不差這一會兒。&rdo;&ldo;可是夫人……&rdo;醫官不敢貿然拿主意的樣子,雁遲又催了兩聲,催他速去速歸,那醫官才終於叩首走了。但只短短片刻,他卻又折回來,同來的還有神醫。神醫神色肅穆地說:&ldo;主上,臣已尋得良方可醫好雁夫人這傷,但需眾人一併煎藥,劑量與火候差一點也不可,他現下實在不能離開。&rdo;一道牆外,阿追在鑽心刺骨的疼痛中終於熬不住,顫抖著摸著石頭,想看雁遲會如何、嬴煥又如何。她便看到神醫稟說:&ldo;請主上想清輕重緩急,主上清楚那藥的效力,弦國國巫左不過多頭疼幾日,雁夫人這邊若有差錯,便這輩子都看不到東西了。&rdo;阿追痛得心跳慌亂,一邊清楚雁夫人的事更要緊,一邊又禁不住有些自私地盼著有醫官能來趕緊醫她這頭痛。連佔卜中的畫面都已被這劇痛擾得有些縹緲,阿追強定一番心神,聽到他嘆息說:&ldo;讓阿追等等。&rdo;&ldo;讓阿追等等。&rdo;殿中,戚王嘆著氣道。雁遲拽了拽他的衣袖,輕輕的話語善良溫柔:&ldo;讓她暫且住到我這裡來吧。&rdo;她說著闔上眼,溫柔中又添了些悽意:&ldo;一是方便醫官照看她,二是主上難得在我這裡些時日,我不想主上心不在焉的。&rdo;☆、 病中?阿追被扶進屋的時候,覺得頭上的每一寸都在痛。彷彿數十根鋼針齊往裡鑽著,似乎只是疼在頭皮上,伸手去按,又清楚地感覺到內裡也在疼,且疼得更狠。這種疼痛讓她已無暇再想任何事情,渾渾噩噩地扶進屋,連呼吸都是亂的。她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至宮女扶著她在一方窄榻邊坐下,她木然看了看周圍,才吃力地張了張嘴:&ldo;這是……&rdo;&ldo;這是雁夫人的朱雀宮。&rdo;蘇鸞輕輕告訴她,她&ldo;哦&rdo;了一聲,腦中仍舊僵著,還沒真正反應過來,就見蘇鸞轉過身往另一邊去了。阿追的視線跟著她走,見兩張外的地方放著一張寬敞的大榻,榻上衾被隨意地鋪著,一佳人柔弱無力地被衾被覆著身子,蒼白的面色與衾被濃郁的藍色反差劇烈。她又仔細辨了一辨,看出那是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