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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頁

那人目光閃避著,沉默以對。阿追皺皺眉頭:&ldo;到底是誰的人?我先前聽說點風言風語,查下去總會知道的,不如你自己說。&rdo;那邪巫仍低頭不言,她要再問,嬴煥卻並無她這樣的耐性。他睇了眼旁邊的護衛:&ldo;押出去,別弄死就行。&rdo;左右兩邊的護衛抱拳一應,上前將人一架便出去了,嬴煥無甚神色,待他們出去後問阿追:&ldo;你聽說什麼了?&rdo;&ldo;我聽說……&rdo;阿追剛開口,外面&ldo;啊&rdo;地灌進一聲慘叫來,她聲音一噎循聲望去,嬴煥也向外掃了眼,平淡道:&ldo;不必理他們。&rdo;阿追也不想理,正正色要繼續往下說。無奈外面的慘叫不絕於耳,還說不清為什麼,幾番擾得她思緒混亂。&ldo;我聽說……&rdo;她皺著眉頭再度道,腦中驀地白光一閃,下一瞬就又忘了方才想說什麼。竟還在擾她?!阿追大怒,翻身下榻便要去外面收拾那人,剛站穩身子,耳邊陡一陣嗡鳴!嗡鳴中有輕細的歌聲隱隱傳來,聲音裡有男有女、時男時女,唱得哀怨悠長。&ldo;巫兮巫兮,佔知天下事‐‐&rdo;&ldo;巫兮巫兮,卜得命中劫‐‐&rdo;她頭昏腦漲,在榻邊木了一會兒後,終於忍不住抬手按住額頭。嬴煥看出不對,起身一扶她:&ldo;阿追?&rdo;&ldo;巫兮巫兮,算得悲與歡‐‐&rdo;她心裡不受控制地與那聲音同唱著,身上發著軟,藉著他的力氣才得以平穩地坐回榻上。阿追怔怔地聽著那歌聲,抬眸見他口型動著,明明近在咫尺的聲音卻微乎其微。她費力地聽了半天、又想了好久,才聽懂他在說:&ldo;仍是不適?你再歇一歇。&rdo;阿追被他扶著,魂不守舍地躺回去,耳邊鬼魅般的歌聲久久不停,牽引著她的思緒向很久之前、很遠的地方飄,終於逼得她再不肯去多想那個地方,都到底想了起來。烏村,她曾經偶然經過的那個村子。歌聲戛然而止時,她都仍是怔了好久。護衛拖著人摺進來覆命時的腳步聲讓她稍回了神,偏頭看過去,看到滿身血汙的邪巫。護衛稟說:&ldo;他招了,說是……是姜夫人。&rdo;&ldo;姜曦?&rdo;嬴煥神色驟冷,靜了會兒後看向阿追,眼底一片平靜,&ldo;我去問明此事,你歇著。&rdo;&ldo;好。&rdo;阿追的目光仍盯在那邪巫身上,心裡已顧不上什麼姜曦,&ldo;把他留下,我自己問一問。&rdo;從晌午開始,天上淅淅瀝瀝地落了雨,原本還算明亮的日輪被烏雲遮住,漫天都變得陰陰沉沉的,看不到半點光彩。相比之下,地上倒顯得更靚麗一些。原來沾染了灰塵的糙葉被雨水沖刷乾淨,一片片綠得油亮,滴水滴得悠哉哉,別有一番雅趣。只是,這些細微之處的雅趣再多,也掩不了天地間這顯而易見的陰沉。阿追已歪在榻上安靜了許久,見蘇鸞進來,身子才坐正了些。蘇鸞坐到榻邊告訴她:&ldo;外面傳來訊息,戚王殿下剛處死了姜夫人。&rdo;阿追並無訝色地&ldo;哦&rdo;了一聲,蘇鸞續說:&ldo;是極刑,燒死的。&rdo;她再&ldo;哦&rdo;一聲,蘇鸞就忍不住打量了她兩眼,又道:&ldo;聽說戚王殿下已致信東榮天子,就他賜來的美人在戚宮中生事、戕害弦國國巫一事大表不滿,許要再戰一場。&rdo;阿追喘了口氣,仍是懨懨的:&ldo;直接對天子動兵,總需要個由頭的,他是拿這個當話柄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rdo;&ldo;……&rdo;蘇鸞有點應付不來她的沒精打采,伸手在她額上摸一摸,見並不燙,就問,&ldo;怎麼了你?誰欠你錢了?&rdo;阿追翻著白眼撥開她的手,把手裡攥著的木牌塞給她看。那塊木牌一寸大,圓圓的,上有掛繩、下有流蘇。牌上沒有任何文字,只刻著一個看起來很奇怪的圖案,似是朵花,可又看不出是什麼花。蘇鸞不懂是什麼意思,秀眉皺起,阿追在旁邊嘆氣:&ldo;你拿去問問雲琅,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去民間查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do;她說完就栽倒在榻,扯過枕頭一抱,恨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擋在外面。烏村這幫人太可怕了,她至今不知他們意欲何為,只是每次都被他們嚇得不輕。‐‐戚王一走,那邪巫就自盡了,一頭撞在離她c黃榻不遠的漆柱上,血濺了一地。於是她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話並沒有來得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