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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中的一方小院裡充斥著血腥氣和低低的慘呼,直至二人自門外走近,那慘呼聲才停止。正動刑的護衛放下手裡的鞭子跪地施禮,戚王站定腳掃了眼被綁在廊柱上的人:&ldo;第幾個了?&rdo;&ldo;第六個。&rdo;雁逸垂首回道。十七士裡搜出的第六個。前五個都沒問出什麼緊要事來,這個的嘴巴似乎鬆一些。戚王踱步走過去,淡睇著眼前一身血汙的人:&ldo;既已說了一些了,不妨再說些出來。反正你也跑不了。&rdo;&ldo;戚、戚王殿下……&rdo;那人喘著粗氣,疲憊不堪地搖搖頭,&ldo;沒有別的了。餘下的人是誰、在哪裡我當真不知,君上安排得很謹慎,我不曾見過其他人……&rdo;戚王&ldo;哦&rdo;了一聲,淡一笑:&ldo;這點本王信你。但本王想知道,弦公派你們來是要做什麼?‐‐這你最好莫說不知,你潛進來不是一兩日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rdo;他和顏悅色地說著,那人的神色也鬆下來一些,又緩了兩口氣,道:&ldo;君上要我們保護……保護國巫。很久之前有一次,君上聽說國巫要回弦國,讓他在徊江邊等著迎人,卻遲遲不見國巫去,他自那時便不放心,就差了十七士入戚。&rdo;戚王未作置評,雁逸面上的心虛一劃而過,望一望月色,方又平復下來。那人繼續道:&ldo;君上吩咐我們注意朝麓各處的動向。他說國巫名氣大,如若遇險,朝麓城中總會有些異動,讓我們即刻回稟昱京……&rdo;&ldo;除了國巫呢?&rdo;戚王打斷他的話,低下眼簾循循善誘,&ldo;他必還有別的吩咐‐‐比如戰事這樣無休無止,他是否也想一拓疆土?又或他與東榮天子本是一脈所出,現下是不是覺得……自己也該是有資格住到榮宮裡去的?&rdo;那人大驚失色:&ldo;沒、沒有!這個萬萬沒有!君上只是擔心國巫安危,至於這些野心,他……&rdo;&ldo;撲‐‐&rdo;利刃刺入心臟的悶響截斷了張惶的話語。&ldo;主上?!&rdo;雁逸疾喚,然則為時已晚。被捆在柱上那人搐了一搐,便沒了聲響。戚王無甚神色地將刀拔出,噴薄而出的鮮血濺了幾滴在他的衣襟上。他沒再多看那人,從容不迫地從袖中取了一張寫滿字的縑帛出來,遞給雁逸:&ldo;讓他畫押,然後拿給將領們看。&rdo;&ldo;……諾。&rdo;雁逸伸手接過,遲疑了會兒,終還是道,&ldo;可是國巫……&rdo;正往院外走的君王腳下未停,轉瞬就沒了蹤影。嬴煥離開那一方院子許久後,終於停了腳。天邊月色如水,就像那天她在主帳前同他道別時的一樣。那天她說:&ldo;就是月主要你死,你也得活著回來!&rdo;那是他聽過的最動聽的話,像是乾渴已久後喝到一口清泉,清甜甘冽的滋味從口中一直浸到心裡。就算過上再久,回顧那一瞬的滋味,也還是令人欣喜若狂。這種欣喜若狂,現在卻將他夾在中間無所適從。好在他十分清楚,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辦的。&ldo;阿追……&rdo;嬴煥輕吸了口月下的寒涼,又循循地撥出來。張了張口,什麼都未再說出來。青鸞宮裡經了一場令人膽寒心驚的行刺,結果卻讓人瞠目結舌。阿追一連兩日都沒能從那巨大的轉折裡緩過來,第三日才可算有勇氣去看望正養傷的蘇洌了。然則進了他的房門,她還是在門口僵了許久,眼看蘇洌躺著醒神、銜雪伏在榻邊小歇、阿婭和鈴朵在旁邊的案上下棋的怡然自得……怎麼想都還是覺得自己在幻境裡。阿追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問蘇洌:&ldo;你的傷……怎麼樣了?醫官今天來看過了沒有?&rdo;蘇洌還沒來得及開口,這邊阿婭伸了個懶腰:&ldo;醫官剛走,說無大礙。他也是運氣好,我十支箭裡總有五六支是淬了毒的,那日一急也沒看自己拿的有毒無毒,所幸沒有。&rdo;問完了這個,阿追又不知自己還能說點什麼了。那日說出的事若傳出去,只怕全天下都要震驚住。大概不論是誰都難以相信這樣的反轉、相信是非黑白被顛倒了這麼多年。原是那時睿國與南束聯姻,阿婭嫁給了蘇洌的兄長、睿國太子清,然則在她回家探親時,睿公的弟弟起兵謀反。求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