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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連名字也不記得了嗎?&rdo;他凝視著她又問,阿追望了望他點頭:&ldo;我原也覺得我是叫阿追的……&rdo;天子一聲笑:&ldo;看來,果然是弦公的人?&rdo;&ldo;陛下!&rdo;戚王額上青筋一跳,面對這樣的&ldo;天子&rdo;有無名火又不便發,&ldo;陛下怎能為一個名字就斷定她是弦國人?弦公已兩次派使節到戚國尋人,她任太史令,名字朝中皆知,使節自也能問到!&rdo;&ldo;哦,那看來戚王是不想讓弦公帶人走。&rdo;榮天子還是疲乏的口吻,聽上去與戚王的字字鏗鏘像是隔了幾重山。他咂了咂嘴,又說:&ldo;那怎麼辦呢?你們一個說她是弦國人,一個說無法證明,各有各的道理,寡人也判斷不出。&rdo;他的目光在三人間劃了劃,又打哈欠,&ldo;要不然啊,寡人賜你們兩個一人幾個美女,這個阿追,就讓她留在東榮。反正她也是榮朝子民,是不是?&rdo;這話一出,三人齊刷刷地都反應不過來了!爭執間剛起了點劍拔弩張的味道,目下硬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逼得再醞不出來,弦公尤其意外,瞠目結舌:&ldo;陛下您……&rdo;天子忽地顯出不耐,蒼白的臉上眉頭一皺,擺擺手讓歌舞姬都退開,樂聲一聽,殿裡陡然清淨。他理理衣服,離座起身,踱到三人跟前:&ldo;多大點事?寡人還道是在爭什麼能臣!不就是個女人嗎,至於鬧得這樣不和氣?&rdo;莫說兩位執領一國的國君,便是阿追的目光中也染上了匪夷所思‐‐她一路上想了諸多可能,猶未想到天子會這樣當&ldo;和事老&rdo;,目下各國都怕行錯一步就惹出大事,虧他還能想得這樣簡單!天子看看戚王和絃公緊繃的面容:&ldo;嘖,皺什麼眉頭?女人嘛,寡人賞下去的,保準個個比她好看!&rdo;他說著雙眸微眯,抬手就要摸阿追的臉:&ldo;不過這小女郎長得也不錯,讓她留在東榮,寡人準不虧了她。&rdo;驟聞&ldo;唰&rdo;地一聲!在他那隻肥碩的手碰到阿追的臉之前,一柄長劍指在了他頸前。戚王視線一劃,輕笑:&ldo;陛下,我剛從褚國得了五萬騎兵。&rdo;&ldo;哎……&rdo;天子稍滯了滯,縮回手去往後退,避開了他的劍,又佯作大度地擺手,&ldo;罷了罷了,你們談!誰能說服另一方,便帶她走。只莫要鬧得人仰馬翻,不然、不然寡人便扣下她!&rdo;嬴煥眸色微凝,又一聲輕笑。長劍回鞘轉身便往外走。阿追早被這位天子噁心壞了,自不敢多留,當即隨他同去!走出好幾步她驀回神,停下腳往扭頭:&ldo;弦公……&rdo;手腕忽地被一攥,阿追怔然轉回頭,嬴煥目光灼灼地睇著她:&ldo;遲些再說。&rdo;夜色如墨,天幕上顆顆星辰璀璨如寶石耀眼。驛館裡,戚王立在廊下,面色愈發陰沉。戚國與弦國間的事,天子會突然出面干預,他本就覺有些意外。原是不想來的,與謀臣們議過一番,到底還是來了‐‐班國已自立為王、褚國亦野心勃勃。皖國從地勢上說,依附戚國便會四周樹敵,如若開戰便只能與戚國對立。戚國國勢雖強,也還沒強到能打過諸國的聯手。而於別國來說,此時若能聯手滅了戚國這個日漸強盛的鄰居,則是最好的。此時,他自不能將話柄遞出去,讓他們聯手反戚。對天子不敬就是最容易利用的話柄。所以他來了,估量著天子勢弱,無法逼他將阿追交還弦國,只要阿追不堅定地想隨弦公走,此事他便能揭過去。眼下看來麻煩事卻比預想中多些。弦公看阿追的神色並不難讀懂,那種急切中含著不一樣的情愫,想來讓弦公退讓並不那麼容易。他思索著抽不出神,過了許久,才注意到院外人聲嘈雜。&ldo;胡滌?&rdo;他皺眉問,&ldo;何人吵鬧?&rdo;沒聽到胡滌回話,少頃院門驟開,一行人氣勢洶洶!&ldo;弦公。&rdo;嬴煥淡看過去,弦公駐足沉息:&ldo;阿追在哪兒?&rdo;戚王一聲嗤笑,摒開腦中煩亂,緩步走過去:&ldo;本王知道弦公心急,但你夜闖本王的住處來要人,是否太過失禮?&rdo;他說罷眼簾一垂:&ldo;送客!&rdo;方才多少還對弦公存著客氣的護衛隨從齊聲應&ldo;諾&rdo;,抽刀便將人往外轟。但弦公亦是帶了人來的,一時間院中兵戈相向,亂作一團!阿追聞訊趕來時抬眼一看就驚住了:&ldo;殿下!&rdo;她的喊聲讓正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