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1頁

他在她面前站定腳步:&ldo;弦國是來尋過人,有弦公的親筆信,使節也曾來過。但自始至終,卻連畫像也未給半張。而後更有別國也致信本王,均說要尋人,身份不同,卻都是十七八歲的女子,太史令覺得,本王當如何?&rdo;阿追一愣。如他這樣說,並不難明白。這是風聲走漏出去後,有別國想拿住弦公要尋的人當質子了‐‐亂世裡各國交戰不斷,手裡的籌碼自然能多一個是一個,有用便扣下留著用,沒用就殺了也不費什麼事。可那些尋人的信也未必封封是假,或許也當真還有真的,頗難判斷。偏她又毫不記事,自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無怪戚王接了信也拿不準她是哪國人,不敢隨意將她交給弦國。他言辭誠懇,她兀自思量了一會兒,又問:&ldo;那殿下又為何不讓宋鶴作畫……&rdo;話音未落一抬眼,阿追的聲音驀地滯住。他輕顫的眼底蘊著幾許失落,她好像周身都被他的情緒浸住,連呼吸都停了。她終於先一步扛不住,低頭避開他的目光。他卻在她說出&ldo;算了&rdo;之前,先一步開了口:&ldo;若你是旁國國君要尋的人,弦公見畫像不是但謊稱是,你又什麼都不記得,到時怎麼辦?&rdo;語氣溫緩如初,像是一隻手平緩地撫過她的心絃,將她方才猛烈的心悸撫平了,離開時卻又不經意地帶起一陣不同的微動。她突然覺得很慌,喉中噎著,許久才又說:&ldo;是我多疑。我先……我先告退了。&rdo;他只一點頭:&ldo;弦公若來,我及時告訴你。&rdo;他顯是隱去了什麼想說的話。更明顯的,則是並不想讓她多問。阿追忍住好奇一揖,往外退時,深感心裡的好奇和疑惑比來時還多。嬴煥負手而立久久未動。這日的陽光很好,她出殿後,明媚的光芒好似將她鍍了一層金邊,烏黑的秀髮上亦反出淡淡光澤,直令他一時恍惚,覺得她好像是被這陽光送入人間的,像是上神所賜。焉知不是呢?嬴煥微沉的目光漸漸凝住,少頃又眼眸一垂,偏過頭去:&ldo;來人。&rdo;&ldo;殿下。&rdo;宦侍躬著身上前,戚王眸色沉沉地又忖度了一會兒,方道,&ldo;傳話出去,勸降闕轍的始末,不得透給弦國使節半個字。另外……&rdo;戚王眼底閃過的狠戾驚得那剛稍抬了眼皮的宦侍險些跪下去,安靜片刻,又聞聲說:&ldo;著胡滌查楚美人。若有半分疑處,不必留她了。&rdo;宦侍低語應了聲&ldo;諾&rdo;,戚王輕一笑,續語中染著掩不住的蔑然與挑釁:&ldo;不必等到弦使離開。&rdo;驛館中,宋鶴持著一方折了兩折的縑帛看了又看。這縑帛是十餘日前的一個清晨由鷹隼送到他府中的,上面簡單隻言及了關於戚國新太史令的幾件事,除此之外,連署名都沒有。他逃離東榮到弦國謀事已逾三載,至今未能得重用。他每日都盼著能有機會大展拳腳,無奈弦公只想守一方太平、無開疆野心,生把他這武將都逼成了文官,遑論一展才華。而這封突然送到眼前的信,就如同一個從天而降的機會。他毫不敢耽擱地直接將密信呈與弦公,弦公當即命他赴戚一探究竟,那般急切的神色,讓宋鶴十分清楚,若他當真辦成此事,日後在弦國朝堂必有一席之地。只是,宋鶴到現在都想不通這信倒是是誰遞的。房門忽被扣地一響,外面有人道:&ldo;郎君。&rdo;&ldo;進來。&rdo;宋鶴打算思緒看過去,房門開啟,進來的是隨行的小廝。那小廝一揖:&ldo;郎君,戚宮中剛有訊息傳出來說……說戚王剛絞殺了楚美人。&rdo;&ldo;楚美人?&rdo;宋鶴只知楚美人是幾年前弦公送來戚國聯姻的,一時不明,忙問:&ldo;那為何突然絞殺?&rdo;&ldo;不知。&rdo;小廝只回了這二字。宋鶴輕輕吸了口氣,目光再度落在那捲來路不明的縑帛上。是楚美人?若是,便說明她來戚國不止是為聯姻,更是為弦公傳信。如今事情暴露而被誅殺,是戚王為此惱了。那麼即便那位太史令是弦公要尋的人,戚王也未必會和和氣氣地把人送回去。且論國力,戚國也不知強了弦國多少。戚王想強留人,不費吹灰之力,他們卻無力強搶。宋鶴面色沉沉地斟酌良久,俄而忽地頭腦一震,彷如醍醐灌頂!涼風漸起,秋燥也愈漸明顯了。這幾日,阿追都明顯覺得心裡煩躁得很,日日都想去驛館打探一二,想弄明白弦公究竟來不來、自己又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但又不得不日日都把這份煩躁強壓下來,一來驛館守衛森嚴,二來此事顯不是二人間的事,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