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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追一壁揉著太陽穴緩解頭痛,一壁三言兩語將經過同姜懷說了個大概。姜懷聽罷,急問:&ldo;是什麼藥?&rdo;&ldo;我不知道……&rdo;阿追眉頭緊皺,&ldo;是戚宮的醫官配的,聽說難配得很……大概要問一問他們才好。&rdo;姜懷便道&ldo;我立刻差人去問&rdo;,細一想,又改口:&ldo;戚王與南束人圍獵的地方離弦國不遠,我帶你同去!&rdo;他看她實在疼得厲害才連自己身邊的醫官都未召,擔心診不出個所以然,還平白耽誤時間。然則配藥也很需要工夫,若再加上一來一往的耗時,若她一直疼著,就太磨人了。當下不等阿追反駁,姜懷便喚來下人備車備馬、收拾行裝,不過兩刻工夫,就已諸事備妥‐‐這也就是各國交戰迭起的時候,國君常要去往別國,準備才會做得這樣快。下人過來回話時,阿追已疼得有些回不過神來,只拽著姜懷道:&ldo;你怎好說走就走?不如還是差人……&rdo;&ldo;我自會託祖父暫掌國事。&rdo;姜懷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她扶起,見她使不上力,又索性轉過身將她背起來,邊向外走邊道,&ldo;你且忍忍。我們走得快些,最多明日晌午便到那獵場了。&rdo;他已是一副不容多辯的口吻,阿追痛得迷迷糊糊也無力去辯。強撐一撐神思,她只隱約記得這幾日的占卜裡,好像確實有看到老君上出面執掌大局的畫面,而後又變回姜懷,似乎是沒出過什麼事。姜懷扶阿追上了馬車,吩咐過車伕要去何處,便徑自坐穩,攬著阿追讓她坐得舒服。馬車緩緩駛起來,車輪的碌碌聲沉沉響著,與隨行護衛駕馬傳來的嗒嗒馬蹄聲一齊在阿追耳邊盤旋。她被頭痛擾得思緒昏昏、人也昏昏,起初是倚在姜懷肩頭,後來感覺到自己慢慢往下滑著,也無力控制,漸漸地就躺到了姜懷膝頭。身上稍稍一沉,阿追費力地睜了睜眼,是他扯了張毯子過來給她蓋上,他頷首輕輕道:&ldo;我們連夜趕路,你安心睡吧,到地方我會叫你。&rdo;她虛弱地&ldo;嗯&rdo;了一聲,就渾渾噩噩地墜進了沉睡裡。眼前黑了好一陣子,剎那間,又忽然一片明亮。周圍的亭臺樓閣都很熟悉,她定睛看看,自己看到的一切卻都晃晃悠悠的。又定了定神,才注意到自己是被人揹著,揹著她的人氣喘吁吁地走著,她動了動想掙,那人頭也不抬地立刻說:&ldo;你別動,你別動!你受涼發燒了,我帶你去找醫官!&rdo;稚氣未脫的男音讓她一怔,繼而不由自主般地回說:&ldo;我沒那麼難受,你讓我自己走!&rdo;他卻說:&ldo;不要,萬一你病得更厲害了怎麼辦?你也是的,幹什麼把下人都轟走?他們讓你不開心,你告訴我啊!&rdo;而後他就這樣同她說了一路的話,一會兒囑咐她這幾日要乖乖歇著,一會兒又告誡她以後不可以把人都轟走了,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出了事卻找不到人來幫忙。她正昏昏沉沉地想聽著他的聲音入睡,他突然把她往地上一扔,神色變得猙獰:&ldo;我不管你了,我走了!&rdo;頓生的變故讓她驚慌失措,身上又正無力、頭也痛得很,她想喊住他,但也喊不出來,終於喊出一聲&ldo;啊‐‐&rdo;的時候,阿追渾身一搐!睜開眼時仍呼吸急促,她定睛,剛被她一叫驚醒的姜懷伸手攏住她。他淺蹙的眉心裡滿是關切:&ldo;疼得很厲害?&rdo;&ldo;還好……&rdo;阿追強定住氣,告訴他,&ldo;做了個噩夢而已。&rdo;但見姜懷神色一鬆,手又為她掖了掖蓋在身上的毯子。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近在咫尺,阿追閉上眼,默默回憶從前的事。方才夢到的,該是她五歲、姜懷九歲的時候,他父親還在世,他是儲君。那時她因不適應國府裡的日子,時常亂髮脾氣,幾次都把身邊的人全趕得遠遠的,覺得天地間若只有自己一個人才好!但每次姜懷都會來打亂她這&ldo;天地間只有自己一個人&rdo;的享受,非要跟著她一起到處轉悠,還非要跟她說話。那天他拉著她放了一下午的風箏,而後她心情好了是不假,出了一身汗後晚風一吹,卻是立時三刻就病起來了。好像是因為她燒得走路不穩吧,他二話不說就把她背了起來,一路把她揹回房去,又自己親自跑去找醫官。‐‐這麼一來弄得衣服皺了、儀態更不必提,弦公見後大怒,就在她屋外直接罰他站了兩個時辰。那會兒她還推開窗子偷偷遞茶給他,然後垂頭喪氣地說:&ldo;懷哥哥你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