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頁

阿追後退一步,死死盯著他,只說:&ldo;阿兄你敢過來,我便死在這兒了。&rdo;覃珀直被這突然而至的變故弄得摸不著頭腦,初覺是她想起了什麼,那聲&ldo;阿兄&rdo;又把這猜測打消了。他就好言好語地勸:&ldo;到底怎麼了?放下刀好好說來!阿兄聽你說!&rdo;阿追輕哼冷笑,不語。視線左右一蕩見幾個隨從都在,知無人想起去追小二,便安下心來。官兵趕來應是不用太久,在他們到之前,她少說話為好。讓覃珀摸不清底細、或覺得她這是摔壞了頭腦犯病,都比讓他防心驟增要強得多。她這樣以刀抵頸,時時刻刻都是要出人命的架勢,自然使覃珀不敢貿然上前。只消得片刻,外面傳來嘈雜的靴子踏地的腳步與小二的焦灼聲:&ldo;前頭,就這兒!&rdo;幾個官兵一進來,為首的那中年人便喝:&ldo;這哪出啊?大晌午的,也不讓人睡個好覺!&rdo;覃珀顯然面色一慌,阿追開口便道:&ldo;官爺!我不識得他們,他們卻假充是我家人,要將我騙走。官爺您快抓了他們!&rdo;官兵幾人直聽得一凜,覃珀忙道:&ldo;不是……不是這般!她原是我小妹,走丟時傷及頭腦失了記憶,這才不認得。我們是剛從戚王殿下府上把她接出來,這豈能有假?官爺若不信,著人去戚王殿下那裡問一問便知了。&rdo;呀,糟!阿追心裡直叫壞事,她原也想抬戚王出來壓壓陣,想說自己與戚王有幾面之緣,讓這幾個官兵不敢隨意放人走。沒成想竟讓覃珀先一步佔了戚王這一環,若他們真差人去戚王宮一問便完了,那邊自會說他們確實剛接了她走。&ldo;你少拿戚王殿下說事!&rdo;阿追強撐著氣耍起橫來,&ldo;你們連他也騙,好大的膽子!若不是我方才突然想起自己並無兄長,當真就要信了你們!&rdo;她明眸狠狠從覃珀面上劃過,又看向為首的那官兵,&ldo;官爺萬不可照他說得去!要說,也要把此處的事都說了,讓戚王殿下好好斷一斷!&rdo;他們各執一詞,直教那官兵幾人聽得頭疼。為首那人不耐道:&ldo;一口一個戚王殿下,戚王殿下豈是什麼人都見的?你們在此處論清楚了便是,左不過哥幾個盯著些。萬不可驚擾戚王殿下!&rdo;竟是要大事化小不往上稟的意思。阿追心急,刀刃已觸到頸上:&ldo;我不是戚國人,且是戚王殿下親口說我該是哪國貴族。你們若不稟他,我就死在你們戚國,會否再引烽煙我可不知!&rdo;她強撐著底氣吼完這話,其實心虛極了。眼下天下的局勢,她總共也就知道那麼一丁點,知道榮天子失勢,諸侯割據,七國抗衡。但一個貴族女子的生死是否會被當做藉口來掀戰事,她卻心裡沒底。敢這麼說,一是賭&ldo;真的會&rdo;,二是賭這些官兵眼界不夠會被唬住。語罷見幾人神色鬆動但仍躊躇更多,阿追將心一橫,手中握著的刀就此劃了下去!頃刻間熱血噴湧而出,早嚇得說不出話的廚子&ldo;嗷&rdo;地一叫暈厥過去。阿追在劇痛間很快也頭暈目眩,四下裡諸人疾呼&ldo;女郎!&rdo;,阿追直痛得眼前再一陣黑,重重跌在地上。隱隱覺得頸邊的血還在流,她自也有點怕了起來。如是割得太深便糟了,她沒打算真的抹了脖子,就此殞命駕鶴!好在並無那麼可怕。幾個官兵手忙腳亂的找東西給她按住傷口止血,又有人急衝出去請郎中,倒是郎中還沒來,血便已將將止住。縱使這般,血也還是流了不少。阿追一身淡綠色曲裾肩頭染紅了一片,面上則明顯泛白。她抬頭看看那幾個官兵,虛弱道:&ldo;幾位官爺可要我再割一刀?我這樣死了,必定把你們個個都記住。&rdo;黑髮下沾血的蒼白容顏多少瘮人,還持著帕子幫她按著傷口的那個懊惱重嘆:&ldo;唉,晦氣!&rdo;轉而又苦笑,&ldo;這差事當了這麼久,我還沒見過國君,這回倒是見了!&rdo;旋即就有人疾走去戚王宮稟事,這方粥鋪自也不得不歇業。木門一關,門栓從裡頭栓上,莫說人進不來,連光線都被擋出去了大半。小二和兩個官兵一同把還暈厥著的廚子搭到後院,餘下幾個官兵則在此處看著人。過了約莫兩刻,門外腳步齊整而至,屋裡的官兵聽了音,忙去開門。門甫一開,被擋出去的光線重新照進來。阿追抬頭瞧去,目光穿過光束中星星點點的塵土,看見兩列侍衛齊整地在外面停下。車伕勒住馬,鑲著銀邊的黑油布車中卻並無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