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頁

心下猛地一悸!他有些錯愕地再度看向那片破碎的瓦當,是恰在門前的位置,若他直接出去了,怕是要被砸個正著。他的心跳猛快了兩聲。定下神,見宦侍正將那柄兇器呈出來,伸手一擋:&ldo;拿來。&rdo;那捧著兇器的宦侍因為剛目睹同伴被擰斷胳膊而戰戰兢兢,聽言趕忙呈上。戚王接過看了眼,又遞回去:&ldo;收袖子裡。&rdo;&ldo;……啊?&rdo;那宦侍難免一怔,旋即不敢多作猶豫,忙將刀放進了袖中,意味不明地等著。嬴煥凝睇他的衣袖半晌,寬大的袖袍下,尋不出任何異樣,他復又看向臥房的方向,眼底深深的捉摸不定。?☆、 尋親?戚王走後,阿追一連多日鬱鬱寡歡。大抵跟數日來的陰雨連綿有些關係,更主要的,是她實在想不到什麼樂事讓自己開心。不止是樂事,就算傷心事都想不到什麼。滿心滿腦全是空的,想思索都無從思起,偏偏又身在異國他鄉,連個能幫她的熟人都沒有。好在戚王還給她留了個婢子,名喚雲琅。雲琅偶爾會同她說說話,讓她勉勉強強知道了一些目下的情狀。比如她現在住的地方是戚王的別院,緊鄰戚國的稷下學宮,離戚王宮也不遠。不過她也只能沉默著聽,要發問就有些無從問起了。這感覺,就好像自己是一張未沾滴墨的縑帛,別人要寫什麼就是什麼,但讓她主動呈現出什麼來給旁人看,她就無計可施。時間久了,連阿追自己都覺得日子了無生氣,被陰雨一壓,覺得自己遲早要變成一片青苔!這樣又過了好幾天,阿追大半時間都是抱著雲琅從稷下學宮尋來的書,坐在榻上、頭倚著牆,有一搭沒一搭地看,不論是竹的、木的,還是帛的都不挑。這日又讀了五六卷,雲琅端藥進來時告訴她:&ldo;主上差人傳了話,說請女郎明日去王宮一趟。&rdo;&ldo;去王宮作甚?&rdo;阿追放下書抬眸瞧她,眨了幾下眼睛才讓眼中有了些光彩。雲琅坐在榻邊粗木凳上給她吹著藥:&ldo;說是東榮有戶人家尋來了,道前陣子班國進犯時丟了女兒,家人一路尋到戚國,主上說讓女郎去見見。&rdo;阿追心頭一閃而過的陽光帶得雙眸都一亮,就著心底初生的希望,痛痛快快地喝完藥,好像連心跳都變得更有勁了些。幾乎一個徹夜都沒怎麼睡著。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阿追就徑自下榻更衣了。雲琅進來時她已穿戴整齊的樣子直弄得雲琅一怔:&ldo;女郎?&rdo;&ldo;沒事,快些吧。&rdo;阿追頷首。其實激動的心情中,對家人的想念只是小半‐‐長相過往皆記不住,想念實在難以太深。但她實在太想盡快弄清楚自己的是誰了,何況回家之後,一切都熟悉,想起從前的事也會更容易些。進了王宮,有僕婦過來引著她們直接到戚王的書房,雲琅按規矩候在了外面,阿追便獨自進去。小院裡一面是牆、三面是屋,阿追走進正屋甫抬頭,便見戚王一笑:&ldo;坐。&rdo;側旁為客而設的木案上已沏好熱茶,黑釉陶杯杯壁光滑,杯口一圈暗紅。阿追捧起陶盞來嗅了會兒茶香,聽到戚王笑說:&ldo;還道你遲些才會來,竟這麼早?&rdo;阿追抿笑低了低頭,又繼續聞茶香,戚王就繼續說了下去:&ldo;這戶人家姓覃,府中夫人算是榮皇室的人,走丟的是府上三娘。家人大是著急,此番雖然家主未到,但長子卻是來了。&rdo;他一壁說,一壁睇著阿追的神色。見她頭也不抬一下地靜靜坐著,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問:&ldo;你可有印象?&rdo;&ldo;嗯?&rdo;阿追仿似突然回了神,抬眸望一望他,又低頭搖搖,&ldo;沒有……&rdo;其實,說不好。在她為數不多的記憶裡,自己好像是有個哥哥的,名字裡似乎有個信字,又或是什麼發音類似的字。但她並不敢隨口說來,一是因並不知自己記得對是不對,二是她現在心下的恐懼湧得太烈,防心似乎也跟著高了。連日來她都是聽得多、說得少,使得她愈發不敢向旁人說自己僅僅知道的事。在找到家人之前,還是不要對旁人多言吧。阿追這樣想著,繼續以沉默應對眼前的種種紛爭。過了小一刻,外面響了聲音:&ldo;殿下,覃公子到。&rdo;嬴煥揚音道了聲&ldo;請&rdo;,書房門便打了開來。進來的陣仗不小,為首的是一年輕公子,後面還跟著個隨從。他們的目光在阿追面上定了定,而後向嬴煥一揖:&ldo;殿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