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追心下稍松,思緒一轉,當即挑簾出了帳子!簡臨一愣,忙追出去。阿追在帳外看了看停住腳,問簡臨:&ldo;他們都在哪兒呢?&rdo;簡臨:&ldo;誰?&rdo;&ldo;另幾位文官!&rdo;阿追道。簡臨指了指北邊:&ldo;在主帳。&rdo;阿追直奔主帳而去,風風火火,巡邏的兵士一見,都忙向旁一退讓道行禮,待她過去後又不禁有三兩分疑色,好奇她一個女子難道還真要去主帳議什麼大事?主帳門前,阿追未等人通稟,趁守在門口的護衛正抱拳施禮,自己掀開簾子就進去!她腳下沒停,穿過外帳直接進了內帳。正爭執不下的幾個文官武將同時一愣,雁逸眉心淡蹙:&ldo;女郎。&rdo;阿追腳下站穩,下頜微揚:&ldo;您不能直接宣戰,將軍。&rdo;&ldo;這跟女郎沒有關係。&rdo;&ldo;戚王殿下派我來一同議和!&rdo;阿追提起聲音壓過他,目光左右一掃眾人,沁出三分笑,&ldo;殿下說起闕轍素來不依慣例走棋,怕將軍會衝動行事,我還覺得是殿下擔心過頭了……&rdo;她向前踱了幾步,目光落在雁逸案頭的幾枚骰子上,素手拈起一枚放在眼前端詳著,深吸了口氣:&ldo;將軍不想我&lso;添亂&rso;,我可以不干涉其他。但這場和談將軍必須進行到底,未賭輸,不能宣戰。&rdo;&ldo;你沒有資格這樣同我說話,女郎。&rdo;雁逸聲音寒涼,冷睇著阿追&ldo;提醒&rdo;著,在座旁人都不敢多嘴半句。阿追後背已沁了一片冷汗,滑滑膩膩地夾在衣衫與脊背之間,她表面硬挺著,維持冷靜頗有些艱難。眼見雁逸口氣愈發不善,她又想起被他拔劍奪命的覃珀,腳下小心地往後退了幾步,作恭敬狀垂首:&ldo;是的,您是上將軍,我沒有資格這樣同您說話。&rdo;雁逸眉心微展,轉而聽見一聲&ldo;但是……&rdo;。他凜然看著她,她又道:&ldo;但是您若執意直接宣戰,您就不再是上將軍了。&rdo;阿追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塊銅質的牌子。那牌子掌心大小,花紋繁複,每一處深刻下去的花紋都染成了黑色。正當中只刻著一個&ldo;令&rdo;字,筆畫清晰有力。眾人皆一震,帳中瞬間悄無聲息。雁逸目光滯住,不可置信地注視著她:&ldo;主上竟然……&rdo;&ldo;上將軍不想讓我多嘴的事情,我自問不懂,本也不想多嘴。但主上特下此令,必定關乎大局不可小覷。&rdo;阿追回看著他,右手輕拿著那塊令牌,左手在袖中攥成拳,一手心的汗。她抬了抬下巴:&ldo;上將軍要違令麼?&rdo;☆、 賭局?阿追抬出戚王壓陣,到底是沒人敢違令的。雁逸睇了她片刻後,卻也並未直接從命:&ldo;這樣的大事寄託於賭局之上,如若輸了,天下皆要嘲我們視國事如兒戲!&rdo;阿追舉著令牌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強硬道:&ldo;我清楚。但上將軍還是和談一試為好,否則即便大勝,上將軍不也是違令?&rdo;而他前不久已因為違令之事惹惱過戚王一次了。見她眉頭緊皺還要反駁,阿追又忙續:&ldo;非我一意孤行,實在王命不可違。上將軍聽命為好,如若當真輸了再戰不遲。到時就算天下皆嘲笑戚國,上將軍也只不過奉命行事,自不算上將軍的錯處。&rdo;&ldo;我豈是因怕擔罪名!&rdo;雁逸厲聲道,阿追不示弱地也提了聲:&ldo;但求上將軍聽我這一回!若不然,我便只好奉殿下之名,改換此行主將了!&rdo;帳中瞬間鴉雀無聲。雁逸冷睇著她,額上直暴起青筋來。須臾,吩咐手下的聲音都切著齒:&ldo;取骰子來!&rdo;不一刻,賭局要用的東西就呈了進來。共是三個骰子,一個一乍長、半乍粗的竹筒,另還有張案面大小的方形卷軸,羊皮所制。卷軸展開,正中央劃了長長的一筆,右邊書著&ldo;大&rdo;、左邊寫著&ldo;小&rdo;,是為下注押錢所用。雁逸一把抓起那三枚骰子,託在手心裡低眼端詳,口氣平淡間仍夾雜氣惱:&ldo;我沒玩過,只聽說過。雙方押大小,三個骰子一起擲。以朝上面為準,&lso;四五六&rso;為大,&lso;一二三&rso;為小,若兩大一小也算大,反之,兩小一大亦算小。&rdo;他說罷,手掌一翻將骰子扣進了竹筒裡,信手往案上一擱:&ldo;諸位誰有興趣拿去試試看吧,若是誰在這上面頗有天資,在下等著替諸位請功。&rdo;卻是半晌都沒有人去動那竹筒,眾人來回來去互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