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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追偏頭笑著:&ldo;闕將軍該知道弦國國巫?近年來,戚國和絃國關係可是不錯呢,尤其是去年,戚王殿下幫弦國國君抵住了班國進攻。如今戚、禇交戰,闕將軍猜猜,弦國國君幫忙沒有?&rdo;闕轍驚吸了口氣,愕然道:&ldo;不可能……!國巫於弦國而言何其重要!這麼多年,旁人連這人是男是女都不知!弦公豈會讓他去助戚國!&rdo;&ldo;哦?&rdo;阿追語調上揚,不評說他的質疑,只道,&ldo;那我們就繼續賭下去吧,將軍自會知道我說得是真是假。&rdo;她說著,略有點心虛地向側旁一掃。她是在扯謊,在他們來前並沒有這樣一場占卜,如若現下有人要來戳穿她,可就糟糕了。不過她的同僚們好像還沉浸在方才見她猜中點數的震驚中,一個個目瞪口呆,沒一個能說得了話的。阿追很滿意,再度看向闕轍。他有些滄桑的面容上,慌亂猶如一滴漸入水中的墨汁緩緩暈開,縱使最後變得淺淡,也到底是揮之不去的。&ldo;還繼續嗎?將軍。&rdo;阿追的心頭快意蔓生,等了一等見闕轍不答,輕聲而笑走回他案前。她纖指一鬆,骰子&ldo;啪嗒&rdo;落入竹筒裡,稍稍跳了一個高度又落回去,再&ldo;嗒&rdo;地落穩,短促的聲響透著幾許空靈,彷彿敲在心尖上。雁逸聽音一搐,不由自主地審視起她。眼前這個有些纖瘦的背影,脊樑挺得筆直,她好像仍微抬著下頜,就這樣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淡看著眼前的一國大將。縱使在她背後,雁逸都似乎能感覺到她眼底透出的那股傲氣。更有些意外的,是他竟隱約覺得,那一層傲氣並非是她強挺佯裝,而是油然而生的蔑意,她是從心底覺得自己不需對闕轍有什麼謙卑。&ldo;她為官不久,尚不清楚官位高下。多有冒犯,闕將軍莫怪。&rdo;雁逸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聽起來懶洋洋的。阿追剛一側首,就見他已離席走來。她下意識地往後一退不擋雁逸與闕轍的視線,他便多上前了一步,半邊身子將她擋在了後邊。雁逸的手猶似隨意地搭在劍柄上,微微頷首:&ldo;若闕將軍不怪罪,便你我二人好生聊聊。&rdo;他話音落後,闕轍僵硬的神色又過了許久才緩下來,目光觸及阿追時陡然騰起一瞬的怒意,再度看看雁逸的時候,又平和下來,點了頭:&ldo;好。&rdo;旁人就都從帳中退出去了。離開這一方地方,阿追重重地呼了兩息,悶頭走到西邊不遠的小溪旁,抱膝坐下。她心裡惴惴。雖則既覺得自己是對的、又並沒有什麼幻影讓她看到此舉有險,也難免覺得自己這回實在膽子大!她確是有萬全的把握嬴這賭局,才敢跟闕轍說那些話。但就雁逸那個脾氣,方才沒直接發火斥她真是萬幸!萬一最終還是事與願違和談未成‐‐阿追打了個寒噤,一下就想到了自己被雁逸一劍割喉、鮮血四濺、氣絕身亡的樣子!&ldo;唉……&rdo;她搖頭嘆氣,後背被人輕碰了兩下。阿追皺著眉一扭頭,渾身打了個哆嗦!&ldo;上將軍……&rdo;她一臉驚慌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裡拎著的劍,嚇得連起身都沒想起來!雁逸挑眉,手裡將方才碰她後背用的寶劍回鞘:&ldo;我要連夜趕回朝麓覆命,女郎同去否?&rdo;覆命?阿追一時顧不得問他要復什麼命,即道:&ldo;去!&rdo;她說罷迅速站起身,撣撣衣上的泥土便往停著馬車的方向走。直看得本欲跟她詳說一二的雁逸一怔,想了想,便也隨她一道去。阿追心裡打著算盤,無論如何,自己能趕緊回朝麓去是個好事。如若這邊和談未成,戚王要怪罪,她主動就扯謊的事請罪,大抵比等雁逸割了她的喉要強!她想著&ldo;割喉&rdo;打了個寒顫,不禁抬眼偷瞧雁逸的神色。他卻也正看著她,眼裡有好奇,好像還覆著笑。視線相觸她便一僵:&ldo;上將軍……&rdo;&ldo;要跟我回去覆命,又不問要復什麼命?&rdo;雁逸嘖了嘖嘴,&ldo;如此大事還能心不在焉,女郎這是有心事?&rdo;他口吻明快。阿追又看看他,定了神:&ldo;上將軍與闕將軍談得如何?&rdo;&ldo;託女郎的福,甚好。&rdo;雁逸一副神清氣慡的樣子,&ldo;闕轍說,若主上能保他家人周全,他便歸降戚國。&rdo;她的心驟然放下了!笑意壓制不住,舒出的氣重得好像帶出了一塊千斤巨石,而後覺得身心都很鬆快,再一抬眼,猛見他正在側前兩尺處睇著她,一臉忍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