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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投壺時主動提出若輸,則讓雁逸多提一個要求,就是猜到雁逸多半不是替她求到神醫,就是要為她討成百上千顆藥丸,夠她吃一輩子的。原是以為她大概也是喜歡雁逸的,便想替雁逸促成一下,好歹也在最後讓她對他有那麼一點好印象……結果又是他畫蛇添足了,她其實並不想嫁給雁逸。嬴煥一時說不清心裡是失落還是高興,但終於在她臉上看到了久違的喜悅。阿追驚喜了一陣,開啟盒子看看那枚藥丸,又冷靜下來,道了一聲&ldo;多謝&rdo;,嬴煥回了她一句&ldo;抱歉&rdo;。自此之後,二人間就再沒說話了。她低著頭,邊走邊想事。他則始終抬著眼,好像在賞漫天星辰。一道通路而歸,離得最遠時也不過兩尺,卻疏離得好像相隔萬丈。形同陌路。這四個字在阿追腦海中一劃,心頭抑不住地冒出一股悽意。回到營地時,軍中的歡慶已然結束。四下裡都安靜下來,篝火也熄滅了大半,只零零星星地留了幾叢用於照明。他說他出來前已吩咐隨從給她單紮了一個帳子,阿追便未拒絕,只說:&ldo;我要先去上將軍那兒取些東西。&rdo;她的衣物還有占卜的東西全在雁逸帳中。嬴煥做了個&ldo;請&rdo;的手勢,二人就一道往雁逸那裡去了,走近時依稀能看見帳中燈火亮著,中帳裡映出個人影,端然是雁逸的身形。其實二人都睡在內帳裡,兩方榻,中間隔了兩扇屏風。但雁逸還是減少了出現在內帳的時候,昨日琢磨排兵佈陣的事時,便是都在中帳的。前帳是見人用的,晚上就空著了,此時便也沒有點燈。到了帳前嬴煥替她揭開簾子,阿追抬頭一看,卻見雁逸已到了前帳。他背對著他們,在黑暗中不知在想什麼,中帳裡透出的暖黃光火將他描了個輪廓,卻也襯得這道身影更黑,只鎧甲還反著淺淡的銀光。二人俱是一怔,阿追想他該是在思索什麼事,儘量不打擾他為好。她便躡手躡腳地入了帳,嬴煥正要離開,驀地注意到中帳裡的影子。他微微一愕,再度看向眼前的人:&ldo;上將軍?&rdo;人影未動,反是阿追以為他有什麼事,定腳看向她。頃刻間寒光一閃!阿追但覺劍風划來,一時不及反應。然則二人間尚有幾步,那人一劍而未中,傾身上前再刺時,她及時回過神來!阿追猛退了幾步先行避開一些,趁著空當轉身便跑。她前腳從嬴煥身邊擦肩溜過,後腳就聽背後&ldo;唰&rdo;地一聲鋒刃出鞘。嬴煥阻住的對方的路,二人持劍對峙著,一在明,一在暗。軍中最不缺的就是士兵,短短一瞬已有數人圍上了,嬴煥略等了等再用餘光一掃,身後就已是親近的護衛了。阿追辨不清狀況,一顆心提在嗓子眼。繼而聽得嬴煥道了一句:&ldo;你不是雁逸。&rdo;話音初落他突然側身一退,帳中之人顯然一驚,舉劍再度刺來。便聽風聲&ldo;咻&rdo;地一響,正對此人的護衛下身扣出,自黑暗中劃過。那人腿上吃痛,低呼了一聲跌在地上。阿追聞聲反倒鬆了口氣‐‐的確不是雁逸。很快就有護衛入帳點燃了前帳的燈火,帳內帳外小小地亂了一陣。自有人押那人離開去審,嬴煥蹙蹙眉頭,舉步向中帳走去。阿追看看他的神色,遲疑著同他一道過去。揭開帳簾,雁逸坐在案前,一手支著額頭,對二人的到來卻顯然沒有反應。&ldo;上將軍?&rdo;阿追心驚,跑過去一推他,他便倒在了桌上。她一時驚慌失措,又喚了幾聲,他仍是沒有反應。嬴煥心絃也提起來,伸手一探他鼻息才略定了神。倒是還活著。阿追看了他的舉動後也想起來去探了探鼻息,正同樣鬆了口氣,便聽嬴煥疑慮深深地自言自語了一句:&ldo;奇了怪了。&rdo;會是誰的人呢??☆、 信任?夜已深,歸於安寂的軍營中,偶爾響起巡邏護衛的腳步聲。除此之外,就只有用於刑訊的那方帳子裡,久久不停的鞭響。在這裡經審的人,大多是敵方的探子,但凡抓到了總要嚴審一番,敵軍的動向能多問出一點是一點。是以這方帳子早已被濃重的血腥氣填滿,帳簾揭開的剎那難聞的氣味湧出,連外面守著的兵士都會皺眉頭。今日審的,卻不是敵方的探子。嬴煥側支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幾尺外木樁上綁著的人,好似見不到旁邊護衛手裡的鞭子一次接一次地抽下去、也看不見那人赤裸的上身血痕多了一道又一道一般,平靜地坐了一刻,才道了聲:&ldo;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