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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後一語忍下,向蘇洌頷首:&ldo;坐。&rdo;三人各自落座,又讓旁人都退了出去,姜懷才鐵青著臉將始末說了。他也是聽出端倪後&ldo;逼問&rdo;了祖父一番才得知,昔年父親和祖父慷慨地將國府後一半都劃給阿追,讓她與世隔絕,其實是另有打算。用姜晉的話說:&ldo;弦國遲早要被別國吞併,但旁的國君多半也想重用阿追,她是弦國的最後一道保命符。&rdo;從前的十幾年裡,她見過的人、經過的事太少,便不如旁人懂人情世故,不如旁人會冷靜思索。遇到大事,她的愛恨就都會來得更凜冽。已有數代國巫被各任弦公這樣壓制過,每一回都成效卓絕。從前雖不曾有這樣被滅國的事,但各樣的明爭暗鬥裡,國巫不止一次因為這種&ldo;衝動&rdo;起到過緊要的作用。&ldo;要不是後來去戚國待了幾年讓她接觸了外界,嗤……&rdo;姜晉說到這話時冷笑涔涔,&ldo;戚王攻下弦國當日,估計就被她一刀奪命了,再不然也從那時起就已對他恨之入骨,哪還需要後面的那些事?&rdo;姜懷想起近來聽說過的阿追與期望翻臉後,讓戚國連吃了十幾場敗仗的事……狠抽了一口涼氣。雖則他能體諒她的惱怒,但仔細想來,尋常女子大約也難做出這樣決絕得驚天動地的事。而這還是在她與外界接觸過幾年、有所緩和的前提下。&ldo;雁逸出徵,有人說她跟去了……&rdo;姜懷齒間打著寒顫,&ldo;嬴煥與雁逸已生隔閡,如若嬴煥藉此殺了雁逸、又或雁逸藉此殺了嬴煥……甚至並不需哪一方真正動手,只要一方戰死,有一點地方讓她生疑……&rdo;如若是她做的便罷了,而若非她本意,對她便是一記重擊。激憤之下,她會做出什麼,實在說不好。姜懷無所謂嬴煥和雁逸哪一邊戰死或者兩方全死,但怕阿追搭進去。蘇洌也略抽了口涼氣,站起身便往外走:&ldo;我帶了兩萬騎兵,勞弦公隨我同去曄郡。&rdo;無論如何先搶她回來。?☆、 投壺?這一戰從天明打到黃昏,順利地攻下了半個曄郡。戚軍已頗有些時日沒有過這樣的勝利了,晚上,撤回營地的軍隊便要歡慶一番。酒是不能飲的,但軍中為此宰了幾十頭牛,還從附近的村子買了些做好的雞鴨魚,乍看起來跟過年一樣。從前這樣的小勝利在戚軍眼裡根本不值得一賀。雁逸回到帳中邊摘下頭盔邊笑嘆:&ldo;從前不知打過多少勝仗,唯這次,個個高興得像已奪得天下了一般。&rdo;阿追遞茶給他的手一滯,雁逸將茶接過去喝了一口,要道謝時才見她面色不對:&ldo;阿追?&rdo;&ldo;抱歉。&rdo;阿追輕聲一喟,更多的話卻不知要怎麼說了。前面開戰的這一天,於她而言格外漫長。哪怕她昨夜已占卜了個徹底,不出意外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這一天裡她的擔憂也沒能淡去半分。她控制不住地一直在想,刀劍無情,萬一雁逸戰死了呢?或者萬一戚王……每每想到此處,她就生生將思緒斬斷,搖搖頭,不許自己多想他。此前在一次次讓戚軍戰敗的時候,她一直在對自己說,這樣的報復沒有什麼不好,也並沒有乍聽起來的那麼殘忍。雖說因此難免有很多戚軍戰死,但打仗這件事,不是戚軍戰死就是敵方的軍隊戰死。她所毀掉的只是戚王苦心孤詣的心血,實在說不上讓更多的人因此身亡。如此這般,她也沒什麼立場去發善心‐‐她憑什麼把戚軍的命看得比班軍皖軍值錢呢?既然不論戰局如何都要死人,那還不如讓她來左右戰局,讓她來決定哪一方生、哪一方死。她一直都是這樣想的,但在這短短的一日之內,她突然對此退卻了。可能是因為她正置身戚軍大營的關係,也可能是因為她昨晚耗費了心力占卜戰況。這一天裡,她的心都在向著戚軍,希望他們贏、希望多一個人活著回來,繼而就止不住地在質疑,自己先前是不是不該那樣做?不該用這種方式報復戚王。她覺得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是他多年來的心血,可這其實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心血。雁逸這個上將軍……不也是一次次地出生入死麼?她沒頭沒腦地向雁逸道了句歉後就問他今晚軍中是什麼安排、她若想出去走走是否方便。雁逸還在因為她的那句&ldo;抱歉&rdo;而一頭霧水,懵了會兒後才說:&ldo;全軍歡慶,還有附近村子的農婦來送吃的。你若想出去,我讓簡臨送她們離開時帶你一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