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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悠地說:&ldo;老實說你膽子真夠大的,明知我要攻弦還敢這樣回來。你就不怕遲了一步,正趕上戰事四起,被一支羽箭射死?&rdo;&ldo;我問你懷哥哥呢!&rdo;阿追厲聲喝道,驟然嘶啞的嗓音暴露了心底的恐懼。頃刻間一片死寂。她怒不可遏地看著他,他則看著地面,笑了一聲:&ldo;他對你這麼要緊?&rdo;他側首睇向她,目光微凜。阿追到了嘴邊的下一語忽地噎住,她與他對視著,在極度的恐懼中,不由自主地開始摸索眼前&ldo;天敵&rdo;的心思。瞭然的那一剎間,心底一股傲然的不甘湧起,下一瞬又被那份理智壓住。她循著他的心思,迫著自己放緩了態度,甚至略笑了笑:&ldo;你多心這個?&rdo;他形容不動。她籲著氣聳聳肩頭:&ldo;我若對他有那份心,早就嫁給他了。此番是怕你殃及百姓……&rdo;而後她的口氣又硬了幾分:&ldo;這地方生我養我。明知你要宣戰,你說我能如何?&rdo;二人間相隔不過一尺,他淡看著她這份從容的笑意,幾番嘗試著信了她這說辭,卻終究無法忽視她眼底偶爾洩出的情緒。再捕到一縷心虛後,嬴煥心中壓制情緒的那層薄帛頃刻間在怒火中話為灰燼:&ldo;殷追!&rdo;她周身一震。他驀地拎過她的衣領:&ldo;你為他就這樣能屈能伸?&rdo;阿追攥住他的手腕,眼底的笑容盡化驚慌!&ldo;我沒……&rdo;她話至一半便被他截斷:&ldo;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屈能伸。&rdo;他一把鬆開她,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字字都像是從齒fèng裡滲出來的:&ldo;我暫留姜懷一命,你好好待在身邊,最好乖一點兒。&rdo;她聽到他輕蔑一笑:&ldo;若不然,他死定了。&rdo;?☆、 逃離?阿追在臥房裡乾坐了一天,又幹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踏出房門的時候,入目所見是澄澈明朗的一片藍天,澄澈得連一絲雲煙都見不到。但……大概是心緒低沉時看什麼都是可悲的,望著這一片晴好站了一會兒,竟湧出了眼淚來。是她棋差一招!來弦國時她特意沒有帶太多人,蘇鸞是因為與她同為弦國人才一道回來的。除此之外,只有蘇洌在她離開朝麓城後追了出來,其他的,就連蘇洌的親妹妹銜雪都乖乖跟著阿婭和鈴朵回南束去了。她是知道這一趟危險,不想牽連旁人,現在也仍是這樣想。她只是後悔,為什麼沒有帶烏村的人來。哪怕只有一個最末流的小邪巫……她都可以讓嬴煥生不如死!等她擦乾眼淚不再沉浸於這種悲哀的時候,抬眼恰看見有人從不遠處的月門小跑著進來。阿追冷著張臉等著,胡滌跑到近前作揖:&ldo;國巫……&rdo;她不作反應,只等他主動說。胡滌頭都不敢抬,就這麼維持著&ldo;揖&rdo;告訴她:&ldo;國巫,主上說要在昱京多留些時日,但出征沒帶宮人,這邊國府的人又用著不放心,有些近前的事得靠您……靠您……&rdo;阿追眉頭一挑:&ldo;他就不怕我拼個魚死網破,毒死他?&rdo;胡滌不敢回話。阿追銀牙狠咬著瞪了他半天,一口氣到底嚥了下去。懷哥哥還有阿鸞、蘇洌都在戚王手裡。她就算真有本事毒死他,他手下的人也立時三刻就能把他們弄死。所以他有恃無恐。她只又說了一句:&ldo;等我盥洗。&rdo;弦國國府已盡數被戚軍佔下,弦公原本的住處,現下便是戚王在住。國府裡四處都是士兵,原本的下人都暫且給鎖了。連帶著一起看押起來的還有昱京的達官顯貴,大多鎖在了各自的府裡,但也有一些因反抗得太厲害,當街就砍了。國都就這樣在一夜之間易了主,快得讓人應接不暇,卻又沒有掀起什麼大反應來……說沒有大反應好像也不對。稍細些看,昱京的街面、乃至整個弦國的街面,都變得死氣沉沉的。涼風在街道間刮出的嗖嗖的風聲,颳得猛時,能將街頭支著的涼棚掀翻,但卻沒有人會出來檢視。整座昱京城,寂靜得像是一座巨大的墓冢,嬴煥在房中靜聽完剛趕至昱京的幾位將軍的稟話,聽得門聲抬頭看去,就見胡滌與阿追一道來了。阿追有些木訥地走到他跟前,他睃她一眼,胡滌低眉順眼地遞了玄霜給她。要她研墨。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嬴煥眼皮微抬,視線也停在她面上。二人對視得好像連周遭的的氛圍都跟著冷凝下來,步外站著的幾個將領互相看看,猶豫要不要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