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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是最不該為此擔心的一個,前前後後的占卜都是她親手做的,而且軍中也每隔兩日便有例行的稟報傳回來,讓她知道軍隊的動向。同樣,朝麓城中要緊的安排她也著人細緻地記錄後呈至軍中,讓戚王知道。可阿追還是覺得心裡發空,少點什麼。她好似越來越忍不住地想要寫封信過去,卻又十分清楚這信寫了也沒什麼用‐‐她想問的事其實在那些回稟裡都已經寫得一清二楚了,無論她寫信問誰,得到的回信裡所述的,都不可能比那些例行回稟更細緻。是以阿追為此專程從榻上爬起來後,卻在案邊懸著筆琢磨了很久。久到墨汁在筆尖上一點點積起來,綴成了個珠子又砸下來,將潔白的縑帛一角砸出了一汪墨漬。阿追嘆了口氣,筆終於落了下去,毫無意義地問了一句:萬事皆安?墨跡晾乾後她叫來信使,將縑帛折了幾折後信手遞給他:&ldo;呈交戚……&rdo;語出驀地一挑眉,&ldo;呈交上將軍。&rdo;信送出去後她平心靜氣了一陣子,安心地躺回去,過了會兒又坐起來,叫來宮人:&ldo;明日一早去知會莊丞相,我要擇日祭拜月主,為軍隊祈福。&rdo;戚軍大營。如若正常行軍,再有十日便可抵達曄郡了。一切皆已安排穩妥,主帳中雖每日早晚仍會各議一次事,但已都是些小安排,在朝麓的事情稟來時,眾人也一併聽一聽朝麓的動向。這日晚又送來的朝麓稟報是莊丞相親自寫的,比以往的內容多了一些。嬴煥一時心絃緊繃,接過來一看,才見是阿追要祭祀月主,關於祭禮的各項事宜、開支都在這次的稟報裡,所以才顯得格外長。他鬆了口氣,見那信使手裡還捧著一方縑帛,便問:&ldo;那是什麼?&rdo;&ldo;國巫親筆。&rdo;信使回道,嬴煥心中一喜,下一句便傳進耳中,&ldo;是呈交上將軍的。&rdo;&ldo;……&rdo;他面色微沉地點了頭,信使行到雁逸身邊,雁逸便接了信。戚王不由自主地側眸去看,想看看縑帛背後有沒有透出什麼筆跡來。他一邊想問阿追寫了什麼,一邊又怕無關公事而是私下裡親密的詢問……那他便不想知道了。卻見雁逸看了一眼便撲哧笑出聲來,帳中的另幾位將領見狀都一愣。戚王面色陰晴不定地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問了:&ldo;寫了什麼?&rdo;&ldo;……&rdo;雁逸摒了笑,正正色,將縑帛呈了上去。娟秀而熟悉的字跡激得嬴煥眉心一跳。萬事皆安?卻不是問他,只是問雁逸。&ldo;哦,無事便好。&rdo;他平緩著氣息看向別處,淡聲道,&ldo;上將軍記得給她回信。&rdo;他深深地緩了一息,剛理好心緒欲繼續議事,另一信使模樣的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ldo;主上!&rdo;眾人齊看過去,嬴煥蹙眉:&ldo;說。&rdo;&ldo;主上,雁……雁夫人不見了!&rdo;那信使跪伏在地氣喘吁吁,&ldo;行宮那邊說,夫人說想出城散散心,出城後又說想自己在河邊待一會兒,讓旁人都退開,過半個時辰回行宮。可半個時辰後護衛去找她,人就不見了……他們在一座石橋下見到些許劃痕,似是藏過船。&rdo;雁逸悚然驚住:&ldo;她去了何處?&rdo;&ldo;小的不知……&rdo;信使心虛道。嬴煥壓住心驚想了想,蹙眉道:&ldo;那是哪條河?&rdo;&ldo;是……&rdo;那信使想了想,&ldo;是蠡州南邊的項伏河。&rdo;嬴煥與雁逸同時呼吸一窒,相互一望,誰也沒能掩飾住油然而生的驚色。項伏河,是徊江四大支流中的一條,而徊江流經各國。再者,項伏河還直接流經朝麓城前。他 則亂?戚王揮手屏退信使,其他將領也識趣地告退出去。嬴煥與雁逸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心下的暗驚便被疑雲取代。仔細想來,一個雁遲並不可怕。朝麓是戚國的國都,守備最嚴密的地方,阿追又在王宮裡,要再行刺更是件難事。只是,雁遲必定也清楚這些,眼下突然離開行宮會是為了什麼?&ldo;她可會是為見其他人?&rdo;戚王沉吟道。雁逸想了一會兒,搖頭:&ldo;不會。她在王宮中多年,在朝麓城中沒什麼值得她這樣孤身折返的朋友。她又知臣和主上現已出征,也不會是想回來找我們。&rdo;嬴煥目光一凌:&ldo;她如何知曉我們已出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