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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麼大的事。&rdo;雁逸怔然,&ldo;舉國上下都知道,她自然也知道。前兩日還差人給臣送了信,囑咐臣小心。&rdo;雁逸言罷,卻見戚王面容更冷。&ldo;主上……?&rdo;雁逸也蹙了眉頭,頷首道,&ldo;主上縱使想護阿追,也不能說阿遲得知了人盡皆知的事情都是錯的。&rdo;戚王笑了一聲:&ldo;我知你想護雁遲,人之常情。&rdo;雁逸沉默未言。戚王笑容淡去:&ldo;但我若告訴你,我在出徵前特意吩咐了行宮上下,萬不可讓雁遲知道你我皆已出征呢?&rdo;雁逸倏然一愕!&ldo;她不該有其他途徑知道這件事。&rdo;嬴煥睇著雁逸沉了一會兒,&ldo;現下不僅知道了,還趁此期間突然離開,孟哲君覺得她最可能是衝著誰去的?&rdo;唯一的答案在雁逸心頭一冒又被他死死按下去,雁逸斷然道:&ldo;不可能,她縱使能回朝麓也進不了王宮的大門。&rdo;嬴煥點了頭,沒有否認他這說法。王宮斷不是誰都能隨意進出的,除卻採買的宮人以外,旁人覲見都要提前傳話。往日見不見是他說了算,現下是阿追自己做主。&ldo;那若阿追離開王宮呢?&rdo;他忽地道。雁逸愣住,戚王手裡的竹簡敲在案頭:&ldo;莊丞相說,阿追要為月主行祭禮。&rdo;月主的神廟在宮外。雁逸的心絃立時緊了一瞬,他想到月主廟原本只是個小廟,香火不旺,建的地方也不太好。阿追到戚國後只是在原址上加以擴建,論位置依舊是不好的,周圍顯得比較亂,緊鄰的幾條小街放不了多少護衛,如若真的有了打鬥,堵在裡面的人會很危險。然則再做細想,他又安下些心。&ldo;縱使阿追出宮,阿遲也動不了她。&rdo;雁逸冷靜道,&ldo;她尋不到人為她做事。王宮中以阿追為尊,至於朝麓城裡,雖然護衛兵士眾多,但她連臣將軍府的護衛也調不動。&rdo;嬴煥嗯了一聲,頷首讓雁逸先行回去歇息,思緒卻仍在飛轉不停。他覺得雁遲不至於這樣恨阿追,或許嫉妒,卻遠沒到非殺她不可的地步。可眼前的事……他想到了莫婆婆先前對雁逸的叮囑,她說讓雁逸不要追查甘凡對他施邪術的事,可見那件事也很有可能與雁遲有關。現下該當如何為好?他難免一顆心緊懸,不見到她安然無恙便放不下來;可理智想來,又知雁逸所述俱是對的,應是不會出事。朝麓城。刮過巷間的秋風又冷了一層時,祭禮的各樣事宜皆已準備穩妥。照例要有眾多巫師在祭禮前半個月便著手占卜大小事宜,想得到的關乎國運的事皆可一卜。阿追便將烏村眾人從昱京召了回來,他們到後歇了兩天,便在月主廟中忙了起來。阿追則在廟裡尋了個空著的廂房,難得清閒地在房裡磨起了指甲。蘇鸞初見她這樣便很訝異,過了須臾後忍不住道:&ldo;不是該你去主持占卜麼?&rdo;頓了一瞬後又驚道,&ldo;你該不是因為怨恨戚王,所以這般讓月主對戚國不滿吧?&rdo;&ldo;我若想讓月主對戚國不滿,壓根不提祭祀的事就是了。&rdo;阿追白了她一眼,猶自慵懶地打哈欠,&ldo;此時要大加占卜只因據說祭祀前占卜格外準而已,其實該卜的事我早已卜過了,隨他們卜點什麼吧……&rdo;近來實在太累,每天一起c黃要面對的便是寫滿字的竹簡、寫滿字的縑帛,現下的占卜又是要做細緻記錄的,對她而言又無甚大用,還是交給旁人去做吧。秋風卷至山野間,正行進的大軍中,將領的斗篷被風拂起,修剪整齊的馬鬃也被吹得凌亂了一小陣。嬴煥被這涼風颳得深思一清,倏爾從恍神中抽離出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已走神許久了。他定定神,手上緊了緊韁繩,令馬行得慢了些,又不由自主地向南看去。他現下在的地方,是從前的褚國境內,在朝麓以北。如若縱馬返回朝麓,要五天。再算上折回來便是十天,那應是已與班皖大軍開戰的日子。如若讓軍隊先駐紮在曄郡按兵不動地等他,會否遭遇偷襲便不好說;而若索性讓軍隊就地紮營,待得他回來再繼續行軍,每日的糧糙開支便如流水般廢了。可饒是這樣,他還是幾次生了先行折返朝麓一趟的念頭。即便不住地提醒自己這並無甚用途,這念頭也還是壓不住,甚至著人去提醒一句的想法都不足以抵消這猛烈的念頭……他一心在想,只要回去一趟,親口交待幾句,哪怕只是叮囑她一聲小心,他便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