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皇帝是不急著和瑞王同去的意思，沐容想想也好，都在一起難免拘謹，尤其是她，跟皇帝這個頂頭上司、還是有點緋聞的頂頭上司一起圍獵的話……她神經再大條二十倍也沒辦法放開了玩。於是就隨著瑞王去了，自己來大燕這麼久，一直在宮裡。雖然她根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並非全然沒有煩心事。山野間最能舒緩壓力，這機會不能浪費。&ldo;……陛下？&rdo;背後一聲發音不太準的輕喚，帶著些許猶豫將賀蘭世淵的目光拉了回來。娜爾瞧了瞧正走遠的瑞王和沐容，漢語說得仍很不熟練，&ldo;姐姐她……&rdo;&ldo;瑞王帶她騎馬去了。&rdo;毫無波瀾的口吻，聽上去漫不經心。後頭瞧了眼娜爾牽來的兩匹馬，都是純黑的，略一笑，一壁徑自上了馬一壁道，&ldo;你自己挑一匹騎，另一匹讓人牽回去吧。&rdo;&ldo;……哦。&rdo;娜爾聽懂了七成，自己猜出了三成。回頭看看兩匹馬，沒什麼大差別，便隨意留了一匹，將另一匹的韁繩遞到了宦官手裡。騎上馬，娜爾想既然沐容不在，她就等兄長好了，反正她馬術好，也不用旁人照顧著，和誰一起圍獵都是圍獵。心下只是想不明白，片刻前皇帝明明說給沐容備了馬，她因為和沐容關係好，自告奮勇地去牽了來。怎的到了跟前，沐容倒是和瑞王一起圍獵去了？娜爾一臉的懵懂，正思量著晚上問問沐容原委，馮敬德走了上前。看了眼已帶眾人策馬離開的眾人，馮敬德道：&ldo;殿下。&rdo;&ldo;嗯？&rdo;娜爾低頭看去，知道這位大監位高權重，便下了馬聽他說話。馮敬德斟酌了一番，壓著聲對她說：&ldo;方才殿下看見的，就別跟旁人說了，尤其別和沐姑娘說。&rdo;話有些長，但馮敬德把語速放得很慢，娜爾也聽懂了個大概。縱不知緣由，但看馮敬德神色凝重，心覺這位大監的話是該聽一聽的，點頭應下。瑞王的馬一直比沐容行得快些，他時不時地回過頭來看她，每一次都是笑意深深。沐容則是九成的時間都死死盯著握在手裡的韁繩‐‐頭一回騎馬的人都難免緊張。但便是如此，沐容也能察覺到瑞王那不住投過來的目光。帶著徐徐的暖意，猶如穿過枝葉間的和煦陽光一般，直讓人覺得舒服。&ldo;殿下。&rdo;沐容仍沒抬頭，雙手緊握著韁繩，思忖著問他，&ldo;新年的時候，殿下到底為什麼問奴婢來不來行宮避暑？&rdo;那次瑞王得了答案便走了，沒給她留下一句原因。御前事務諸多，沐容很快也就把此事拋在了腦後，不過眼下來了梧洵、又見到了瑞王，自然要問上一問。&ldo;為了知道送幾匹馬來合適啊。&rdo;瑞王理所當然地答道，面上的笑意悠悠的，&ldo;和人一樣，馬換了環境也會水土不服。這兩匹馬兩個月前就送來了梧洵，先適應著。若不然，萬一有個不適摔了人可怎麼好？&rdo;手上一用力，馬兒停了下來，沐容的馬又走了兩步，到了和他並列的位置，居然也自動住了腳。瑞王探過身子來摸了摸她馬兒的馬鬃，隨口又說，&ldo;本王還算禁摔，你這身板就未必了吧？&rdo;這種隨意讓沐容覺得心底被什麼東西一觸，閒著笑也撫上馬鬃。瑞王忽的目光一凜，迅速坐直了身子，取弓、取箭、搭弓一氣呵成。沐容看沒來得及瞧一眼他看見了什麼，耳邊&ldo;嗖&rdo;地一聲，一箭已射了出去。聞得不遠處有短促的哀鳴，瑞王一笑，問她：&ldo;怕血麼？&rdo;沐容微怔，照實答說：&ldo;有點兒……&rdo;瑞王遂又笑了一聲，一壁揮手輕一策馬，一壁道：&ldo;那走吧。&rdo;沐容身下的馬又自覺地跟著瑞王走了起來，沐容卻是不解道：&ldo;打到了東西，不去撿麼？&rdo;還是說會有旁人幫著撿？瑞王則是反問她：&ldo;你不是怕血麼？&rdo;語中微頓，瑞王的笑意浮在唇畔、深達眼底，散漫而淡泊地解釋道，&ldo;女子多怕血、男子多愛射獵，但射獵圖的是個過程瀟灑，獵物是何並不那麼重要。獵了而不去撿，我盡了興、也不嚇著你，不是很好？&rdo;倒是豁達的想法，沐容抿唇一笑：&ldo;兩全其美，that&39;sgood。&rdo;&ldo;哈……動不動就蹦靳傾話，你在御前也這樣？&rdo;瑞王悠然策馬問她。&ldo;不會……奴婢是知道殿下聽得懂才會說啊。&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