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沐容心道：您丈夫昏迷著您來問別人對他什麼意思合適嗎？默了一會兒，委婉地如實答道：&ldo;奴婢……不會做妾。&rdo;聽著委婉，其實意思也很明確了：您這位正妻就坐在跟前，所以我不可能嫁給他好嗎？孰料皇后淡淡地&ldo;哦&rdo;了一聲，又說：&ldo;那若是本宮最多還能活三個月呢？&rdo;沐容愕住。皇后莞然一笑，輕輕道：&ldo;本宮知道陛下近來煩心的事不少，有朝中的事，也有你的事；朝中的事本宮管不了，但你的事……本宮想替他問問。&rdo;凝睇著她，皇后溫和地又問了一次，&ldo;若是本宮不在了、若是陛下能立你為後，你嫁不嫁他？&rdo;沐容沉默了。皇后不知道，她曾經明確說過不會嫁給皇帝，原因不只是做不了正妻，還有不喜歡後宮。這個想法到現在仍很堅定，她無法想象一輩子都只能住在這一方天地裡是什麼滋味兒，也不能容忍和六宮嬪妃共享一個丈夫，再想想三年一選的家人子……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她在意的說到底不是妻妾名分，而是能否一夫一妻。這是皇帝給不了她的。但皇后病得這麼重……甚至連死期都已經知道得清清楚楚，沐容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想法告訴她。思量許久，她猶豫著輕問皇后：&ldo;娘娘，這些年，您在宮裡……過得開心麼？&rdo;皇后噙笑搖頭。沐容望了望外面，再度問道：&ldo;那奴婢斗膽多問一句，娘娘您……後悔嫁給陛下麼？&rdo;皇后面色一震，少頃，點了點頭。&ldo;奴婢不想有後悔的那一天。&rdo;沐容說，&ldo;奴婢要的是一個共白頭的夫君，不是母儀天下的位子，不是所謂的正妻名分。&rdo;&ldo;嗯……&rdo;皇后聽著有了點笑意，招了招手說，&ldo;來坐。&rdo;沐容到她身邊落了座，皇后沉吟了須臾，緩緩言道：&ldo;本宮覺得……這不一樣，你和本宮不一樣。本宮和陛下……如果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可以做得了主，陛下就不會娶本宮，本宮也絕不會嫁他；甚至再往後說……如果可以像民間一樣和離，我們會的。&rdo;和離？就是說不止皇帝可以再娶，皇后也可以再嫁，沒有絲毫被休的恥ru。沐容背這說法弄得有點驚詫，她一直以為這夫妻二人還是很有些感情的，尤其是皇后對皇帝。&ldo;我知道陛下不喜歡我，其實……我也不喜歡他。&rdo;皇后微微笑道，說得平靜。&ldo;也不是不喜歡……總之……不是我心裡那種對夫君該有的喜歡。他待我好，我也想做個好妻子，責任罷了。&rdo;皇后說得淡淡泊泊，真的不像是在說一個關於至親的事。沐容聽得半懂半不懂，想要追問，皇后卻搖了搖頭：&ldo;罷了，不多說這個……本宮也不是逼你，就是想告訴你……人是不一樣的，對不同的人的時候也是不一樣的。本宮這輩子冠了賀蘭的姓，過得不開心，又怨不得陛下，要怨定下這門親事的人……又不敢。但你不會這樣，至少陛下是喜歡你的。&rdo;拍了拍沐容的手，皇后莞爾道：&ldo;這些，你明白就好，如何拿主意還是你自己的事……快去裡頭看看吧，看看陛下如何，再來給本宮回個話。&rdo;&ldo;……諾。&rdo;沐容聽得暈暈乎乎的，站起身施了禮退出側殿。心情複雜到了頂點……或者說，本來聽說皇帝暈了的時候就已經複雜到了頂點，現在又加了這些話，複雜得快把自己搞分裂了……寢殿裡還忙碌著，看著有些混亂，實際上又有條不紊。御醫細細地診脈、詢問宮人，然後一同議著。將聲音壓得很低，旁人都聽不見。旁人都不敢擅自詢問，沐容掃了一眼，心說外人不敢問就罷了，近前服侍的人你們也不問？不問日後怎麼辦！不得時時處處注意著麼！不得遵醫囑麼！便毫不猶豫走上了前，款款一福：&ldo;幾位大人，請問陛下如何了？&rdo;頓了一頓，又補了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