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不清真假,也沒勁起來,直到聽到牢門開啟的聲音也還是沒勁。其他各牢房裡的&ldo;小混混&rdo;們早跪了一地,心裡都嚇壞了,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這兒關的既不是要犯也不是朝中大員,皇帝親自來了?!有沒有搞錯!!!頭都不敢抬,離她近的幾人偷眼瞧著獄卒開啟了她的門,看到那一襲玄色走了進去,滿心地好奇但又實在不敢去看當今天子到底長什麼樣。賀蘭世淵站在她面前,無甚表情,眼底卻全是心疼。下了朝後,馮敬德稟說沐容昨晚夜闖禁宮,彼時他已歇下,馮敬德便擅自做主把人扣下關起來了。皇帝一聽關的地方,登時青筋暴起:&ldo;你說你把沐容關哪兒了?!&rdo;還好馮敬德的理由夠充分,不然估計今天,這大監就得換人來做。馮敬德說:&ldo;陛下息怒。陛下您想想,不關在那兒關哪兒合適?禁軍都尉府、刑部,或是宮裡的宮正司……任何一處都是要緊地方,這一關進去,大概不到天亮就六宮上下外加滿朝文武都聽說了,若是真出了什麼大事,那不就……&rdo;那不就難遮住了?於是賀蘭世淵半點沒敢耽擱地就出了宮了,一路疾馳出皇城,直奔錦都裡的這處大牢。看她這麼縮在這兒,賀蘭世淵只覺什麼都不便問,又不能不開口和她說話,怎麼開頭呢……思忖片刻,皇帝又往前走了兩步,在她跟前蹲□,手指在她頭頂一敲,好似並不知她心情差極般的打趣道:&ldo;你怎麼回事?不好好在王府待著,把自己弄到大牢裡來?旅行的悔婚隨行的宮人俱是聽得心驚ròu跳‐‐她在說什麼?!不嫁了?!賜婚的聖旨都下去了,她說她不嫁了?!就說皇帝一向護著她,但瑞王可是皇帝的親弟弟!一干兄弟裡,數瑞王和皇帝關係最近,何況珍太妃現在還在錦都,何能容得下悔婚的事?!和沐容私教甚好的幾人都忍不住地想勸她,可皇帝就在面前,旁人也不好開口。只能等著皇帝的反應。賀蘭世淵聞言,眉頭也是一皺。倒不是因為她這麼明目張膽的抗旨而惱了她,只是奇怪原因。明明是她自己願意的,瑞王讓她先去王府住,她都沒有異議。怎的數日不見,再見時她竟告訴他不想嫁了?看看沐容面上的幾道指痕,賀蘭世淵心裡一緊。見她憔悴如斯,想問個究竟又難以說出口,片刻後站起了身子,又彎腰將她抱了起來:&ldo;先回宮歇著。&rdo;&ldo;陛下……&rdo;沐容蜷在他懷裡一陣瑟縮,不依不饒地又問了一次,&ldo;奴婢不嫁了……行不行?&rdo;&ldo;……&rdo;他垂下眼眸,她的面容近在咫尺。蒼白得尋不出血色又滿是驚懼,一雙明眸裡卻全是堅定,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無聲的喟嘆,賀蘭世淵抱著她走出去,低低地給了她一句:&ldo;行。先回宮歇著,其他的事,朕會幫你解決好。&rdo;雖則皇帝說的是&ldo;回宮歇著&rdo;,但沐容沒等到回宮就已經&ldo;歇&rdo;下了。在馬車裡睡得極沉,起初還能有意識地坐直了,到後來就渾然沒了意識,慢慢地倚上了他的肩頭都無知無覺。這沐容……賀蘭世淵偏頭凝視著她,手往後一撤,肩頭也難免有微微地一動,她倒是完全沒有反應。猶豫了一會兒,他攬住了她,讓她坐得穩一些,手上又極輕,生怕驚醒了她。她一直睡著,睡得很安穩,但眉頭一直蹙著。看慣了她咋咋呼呼沒心沒肺的他,很少見到她持續這樣的表情。必須把事情弄清楚。直至馬車停穩時沐容都沒睡醒,賀蘭世淵試著碰了碰她還是毫無反應,想了想,索性喚了宮人來,悄聲道:&ldo;備步輦,送她回房。&rdo;外頭應了一聲&ldo;諾&rdo;。體力嚴重透支的沐容放鬆下來,這一覺真是睡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