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已經連後路都想好了麼?短短的一瞬間,沐容不是沒有感動。造反無非兩種,一是窮人造反,那是被逼急了,一條道走到黑,捨得一身剮;二便是貴族宗親窩裡橫,常常會前後思量,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但聽他這話,他根本不想退,卻又給她留好了後路。沐容心裡掙扎著,知道不可能還是想勸一勸,輕聲問他:&ldo;殿下您一定要做這樣的事麼?到底為什麼?陛下是個明君,您是一地之王,還不夠麼?&rdo;瑞王輕笑。睃了她一眼,低下頭搖了搖:&ldo;你一定要在意這些?&rdo;他根本不想同她多解釋這些。沐容倏爾明白,為什麼在臨嫁的時候,她反倒會不可抑制地想著皇帝。這是長得有幾分像,卻又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她從來沒多想是哪裡不同。今天忽然知道了,總是皇帝待她更隨和。皇帝可以無所顧忌地跟她開玩笑,從一開始就是‐‐她有事不肯告訴他,他便屏退了宮人把她舉在水池邊:&ldo;說!&rdo;瑞王好像總多了些高高在上的嚴肅,也不多,一兩分而已。細想起來,皇帝時常會在她見禮之前就攔住她,瑞王更多的時候則是在她行禮後扶她一把,包括她鞋裡被藏了針導致腳上受傷的那一次。這些細微之處……他們應該沒有察覺,就連她也不曾注意過。但她畢竟是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人,習慣了人人平等。縱使知道身在此處不由己而刻意適應著,她對這些規矩也還是不喜歡的。故而長久下來,她的處事方式再大條,心底深處也會對二人的差別有個傾斜。也幾乎是明白這些的瞬間,沐容就不想再同瑞王多說什麼了,也不想多勸他懸崖勒馬‐‐這混蛋壓根不屑於跟她說這些,她非得攔著他?她賤得慌麼?在意她的人她都在意不過來!哪有工夫在意這貨!心底輕笑,沐容眉頭微挑,再度迎上瑞王的目光,平靜地告訴他:&ldo;是奴婢不該問,那殿下也別勸奴婢想通這些了。因為在奴婢心裡,國根本就是不可叛的……還有,殿下您日後也不用再來找奴婢了,明知奴婢不會嫁給您還來說這些……&rdo;沐容一咬牙,&ldo;真是神煩!&rdo;作者有話要說:o→_→以及覺得陛下早就有懷疑的菇涼們想太多了~這貨只是……懶得做無用功多生氣而已╮( ̄▽ ̄&ot;)╭這種事生氣神馬的也白生嘛-----------------------------------------沐容:【笑眯眯】十雨是十格拉雨,陛下您活得這麼哲改叫柏拉世淵吧!皇帝:……那是什麼?沐容:柏拉圖是位古希臘哲學家。皇帝:……古希臘又是什麼?沐容:……您真是神煩!皇帝:你先說的你又不解釋清楚,你才神煩!☆、中毒沐容沒再同他一起散步,禮也未行一個就轉身離開。賀蘭世澤在原地靜立了須臾,也離開。出了宮門,沒有坐馬車也沒有乘步輦,而是一路走回王府。這條路,只要他在錦都,總要走的,但這是頭一回徒步而行。這麼走起來似乎不近。他抬眼凝視著前面的路忽的一笑,不知沐容一個女孩子怎麼有那樣的力氣,從王府一路跑到了皇城門口,又跑回了錦都。就如同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麼想的。這該是萬分謹慎的事,就不該讓沐容知道,沐容既知道了又那樣反應激烈,他就不該讓她出府。早該殺了她才是,就算不,那天也該把她看住了。但那天,他想不到這些,只覺得心裡一團糟。把她鎖在了書房裡,找了兩個人看著,出皇城時又叮囑了守衛一聲,竟就再無其他安排了。這種&ldo;大意&rdo;足夠逼死他。原本暗中支援他的臣子,已有人對此頗是不滿,要他想法子取沐容性命,他同樣還是拒絕了,同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也許是覺得沐容不會說吧。天下大事,到底是和她一個女子無關的,她可以不願意、可以因此厭惡他,卻犯不著……逼死他吧?賀蘭世澤重重地嘆了一聲,繼續往前行去。沐容回到住處的時候抬眼就看到了十雨,微微一怔,十雨跑過來,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圈,又站在她面前問了句:&ldo;你沒事?&rdo;&ldo;……沒事。&rdo;沐容搖搖頭,&ldo;能有什麼事?丫要是再敢動手,我也不是吃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