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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敬德一懵,認真思量著。若說是細作,沐容確實和以往眾人對&ldo;細作&rdo;的印象不同‐‐這細作太大大咧咧了,很多事簡直就是在尋死,沒半點小心。可反過來說,即便是如此&ldo;尋死&rdo;,她仍是一直活著,且還在御前一路高升,焉知是真性情還是拿準了皇帝的心思?從大局上說不敢讓皇帝輕易做決斷放了沐容,從私心上講又不想逼死沐容,馮敬德忖度片刻,一揖道:&ldo;臣不知。只是臣覺得,如是細作,多是會做戲的。&rdo;&ldo;你是說她一直在騙人?&rdo;皇帝神色淡淡、語無波瀾,微一停頓,似有不甘心地又追問了句,&ldo;像麼?&rdo;&ldo;這就得等禁軍都尉府問了。&rdo;馮敬德欠了欠身,臣再多一句嘴,&ldo;陛下知道沐容在靳傾住過些時日,靳傾人性子多直率些,也未見得都是細作&lso;做戲&rso;吧?&rdo;言外之意,沐容也未必就是假的。聽出馮敬德這番話在兩邊都佔理,相當於攪了個無甚實際意義的渾水,皇帝搖著頭笑笑,手上的日記隨手翻了兩頁。仍是隻寫了兩行。&ldo;青苔入境,簷下風鈴,搖晃曾經。回憶是一行行無從剪接的風景,愛始終年輕。1&rdo;……她還能寫出這麼有美感的東西?瞧著還有點怪。說是隨手寫就吧,還挺押韻;說是詞……又瞧不出個詞牌,還都是大白話。&ldo;混蛋你特麼才是賣國賊!&rdo;禁軍都尉府刑房裡的沐容,親身體會到了即便在面對嚴刑拷打這種極端情況的時候,人和人的反應也是不一樣的。有人選擇怒目而視,有人選擇緘默不言,當然也有人扛不住招了……她選擇罵個痛快!這幫混蛋!這也能審訊?根本就是以逼人招供為目的!總覺得這麼審下去自己早晚得死於失血過多或者傷口感染什麼的,而自己如是招了,那絕對是一死啊!所以橫豎都是死對吧?就休怪她圖個口舌之快!行刑的人也不知道中途明明已經沒勁兒說話的沐容目下哪來的力氣如此&ldo;咆哮&rdo;。&ldo;你說那是從我盒子裡找出來的,我特麼還說是你擱我盒子裡栽贓的呢!我靠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丫有種查指紋啊!&rdo;……就知道你沒這技術!&ldo;你丫給靳傾當細作還讓大燕這邊知道你會說靳傾話啊?會隱蔽不會?沒吃過豬ròu你還沒見過豬跑啊?天天審案子的人還這麼直線思維你丫腦子裡進凌姬了啊!!!&rdo;&ldo;刑訊逼供屈打成招算什麼本事啊!知不知道&lso;重證據輕口供&rso;!有種你丫從頭到尾把證據鏈穿起來讓我百口莫辯不用口供也能定罪啊混蛋!臥槽虧我還一直崇拜禁軍都尉府,你們這樣一年得多少冤假錯案!你們二話不說就動刑陛下知道嗎?!&rdo;最後一句話說得二人一陣心虛。本來皇帝就不讓動她,可他們的頂頭上司是常胥,行事一直狠辣的一個人,他們不敢得罪;加之常胥說得也對,只要沐容招了就是一死,皇帝才不會再見她,如何知道他們動了刑?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敢動太大的刑,審了半天了,除了鞭子什麼都沒敢動。就盼著她趕緊招了得了,他們好交差。誰知沐容瞧著年紀不大,嘴卻是硬得很‐‐也不是和別的嘴硬的人一樣死扛著不說,她是東拉西扯,說了不少話,可別說和這案子有關了,就連二人能聽懂的都少。這也算一神人……天色漸暗,夕陽在天邊渲染出了一片紅暈。賀蘭世澤放下了手中的書,眉頭緊蹙著道了兩個字:&ldo;備馬。&rdo;這兩個字,聽著像是從牙fèng裡逼出來的。十數匹馬從皇城街道上疾馳而過。所幸皇城中所居均是皇親國戚,人並不多,這若是在錦都的街上,非得撞了人不可。街邊各府邸偶有人出來張望,遙遙看著一行人中為首那人的服色,不覺疑惑:那不是瑞王麼?如此大的陣仗,不知是出了什麼事。已經許久沒有人敢這樣闖進禁軍都尉府的大門。都知道禁軍都尉府的分量,這裡的人只奉皇命,從皇族宗親到朝中大員,皇帝下旨讓查他們便敢查。故而這是誰都不敢得罪的地方,平日裡見了禁軍都尉府的幾個高官,就連左相也得賠著點笑臉。今日門陡被撞開,弄得府中眾人均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