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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雨頜首一福,問沐容:&ldo;在下藥後、陛下來前,這些東西可移過位麼?&rdo;&ldo;沒有。&rdo;沐容搖頭答說,&ldo;讓掌管這些的宦官清點了一遍,卻也沒有拿下來,直接數的。&rdo;&ldo;那就是了。&rdo;十雨凝起些許笑意,低眉欠身稟道,&ldo;陛下,奴婢方才進來時,注意到銀色的杯子都在前頭、金的都擱在後面;沐容也說那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甚至連中帳裡有個人都看不見。這人卻能在如此的漆黑裡把毒全下在後面的杯子裡,可見他一是知道銀色會試出毒來、二是清楚後面那一排才是金色的杯子。若不是熟悉公主殿下這裡的器物拜訪習慣,必定做不到。&rdo;這番分析比沐容方才的還細心、還在理、還讓人渾身發冷。沐容心說:好嘛……還是傳說中的&ldo;熟人作案&rdo;?這要是方才由著娜爾自己把水吹涼了喝了,現在就剩收屍的份了。這&ldo;熟人&rdo;估計還一邊裝著悲痛一邊心裡樂呢吧!☆、排查這事讓沐容總結就是《鄰邦公主遭人投毒險象環生,兇手心思縝密疑似熟人作案》。越腦補越想寫個報道出來,還可以加一行黑字小標題:兇手尚未落網,請知情群眾踴躍提供線索。這是她穿越以來遇到的最驚悚的事,又怕又緊張又興奮,當然腦洞小不了。照沐容的思維,皇帝得把這事兒壓著才正常,靳傾王子還在大燕呢,鬧大了收不住豈不是國與國間要起爭端?皇帝的做法卻是……召了契木來,前因後果來龍去脈一點都沒藏著掖著地說了個明明白白。沐容在旁邊一邊幫著翻譯一邊看著契木那一變再變的神情,心裡直發毛。不會當場翻臉吧?不會拿她這個在娜爾身邊的人問罪吧?是以當契木王子聽完後一個眼風掃了過來,冷冷問她&ldo;當時你在帳內?&rdo;的時候,沐容腿上一軟當場就跪了。簡直毫無氣節……瑞王始終坐在旁邊聽著,一直沒吭聲,這事也跟他沒什麼大關係。見契木問到了沐容,才揉著太陽穴帶著些許乏意道:&ldo;該是在的,但也不怪她,算起來該是本王的不是。她沒騎過馬,這一天和本王出去累得夠嗆,回去自然是要歇一歇。&rdo;說得平平淡淡,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從沒騎過馬的人若是騎上一天,必定渾身痠軟、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似的。旁邊的宮人們對這番說辭更是明白:誰不知道前些日子契木王子接住在瑞王府啊?多少有點交情,瑞王這麼說了,契木還能怪沐容?賀蘭世淵睇了瑞王一眼,眉目間也有些疲乏,將手從身後探到沐容腋下,一用力,半拎半扶地讓她起了身,又想契木道:&ldo;倒還是她發現了那些個杯子裡有毒。&rdo;不像瑞王的話中有直截了當的開脫,皇帝只是點到即止地闡述了個實情,卻明顯更有些分量。契木一沉:&ldo;臣本來也沒有怪她的意思,就是想問問,當真半天沒看到那人是誰麼?高矮、身形,一點都沒看到?&rdo;皇帝看向沐容,沐容只能蹙著眉搖頭:&ldo;確實沒看到,太黑了。&rdo;也是點背,現代時的她有二百多度的近視;穿越之後這具身子倒是不近視了,但好像有那麼點夜盲……不禁心中哀嘆:上帝賜給了她黑色的眼睛,卻讓她在黑夜裡看不到光明……契木若有所思地默了須臾,俄而施了一禮:&ldo;拿便有勞陛下徹查,臣先告退了。&rdo;皇帝點了點頭,契木退出了帳外。沐容仍是心中惴惴,望著帳簾出神。瑞王品了口茶,眉頭淺皺間也是擔憂分明:&ldo;都說這娜爾是汗王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皇兄就這麼跟他說了,若是傳到靳傾去,不一定惹出怎樣的事來。&rdo;&ldo;身正不怕影子斜。&rdo;皇帝的笑意在面上一劃即逝,&ldo;捂著不說,他從旁的途徑聽說了,才更易惹誤會。&rdo;瑞王面色一黯,又道:&ldo;就是不生&lso;誤會&rso;,若藉此生事呢?&rdo;&ldo;想生事的人你攔得住麼?&rdo;皇帝淡泊地說了一句,轉而一回身就是一副痞樣兒,&ldo;所以想借此生事的趕緊生吧!朕奉陪!&rdo;沐容:&ldo;……&rdo;怎麼覺得皇帝在兩個模式間無接fèng切換的的狀態莫名地戳萌點呢?好像連剛剛發生的投毒案帶來的餘驚都讓她怕不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