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麼個大活人去哪了?!沐容腦子都空了似的說不出話來,那人忙又解釋道:&ldo;已稟了陛下,翁主安心等迴音便是,應該不會出事……&rdo;什麼叫應該不會出事……!越想越可怕好嗎!!!他假死在棺材裡、應該出來跟你們會合,然後沒有出現‐‐最容易聯想到的就是他在棺材裡被憋死了好嗎!!!怎麼安心啊!!!沐容沒法不多想,越想越覺得恐怖,強勸著自己不往&ldo;憋死了&rdo;的方面想,很快又想到了更可怕的可能‐‐會不會是遇到了盜墓賊,對方一看裡面居然有個&ldo;活的&rdo;,就把他當殭屍什麼的收拾了?!血濺墓頂?!丟了陪葬品還賠上了命?!不能夠!!!於是對方目瞪口呆地看著沐容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然後怒喝一聲:&ldo;別瞎琢磨!!!&rdo;&ldo;……&rdo;沒敢吭聲,雖然知道她八成是罵她自己呢,但是還是略嚇人。沐容跌跌撞撞地回了房,剛走到榻邊就癱軟下去。望著驛站的白牆,好像連眨眼都想不起來眨一下,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ldo;失魂落魄&rdo;。這種三魂六魄、五臟六腑都一起被掏空了的感覺……讓人覺得身體空得無依無靠。就好像被推到了一片黑暗又無邊無際的宇宙裡,抓不到任何東西,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飄到哪裡。明明看不到什麼危險,又怕得渾身打顫。那個人他不見了,憑空消失了。他是號令天下的人,本來做好了一切準備,還是不見了。被安排去接他的人沒有找到他……沐容目光怔怔的,自己都能感覺得出那種空洞。眼睛沒了焦距,看什麼都是恍惚的。沒找到他……去哪兒了?是不是還活著?都不知道……心裡既有無盡的恐懼又充滿著希望,在擔心下一刻就聽到死訊的同時期盼著他下一刻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兩種無比矛盾的情緒,化為了同樣的自責。就因為她不喜歡宮裡。是她非要跟他說,她就是不喜歡宮裡,不管是妻是妾……哪怕讓她當皇后她也還是不喜歡。他呢?他就為了她不要皇宮了、不要天下了,做了安排來陪她過另一種日子……然後他不見了。早在他提出要讓位給良王的時候,她就有過一些後悔,覺得自己太執拗。但那時的後悔,遠沒有這個時候來的深。後悔得刺骨。滿腦子都是他,一整夜,揮之不去,也不想揮去。好像他就在面前,風輕雲淡地對她說:&ldo;你說你想要&lso;奮不顧身的愛情&rso;和&lso;說走就走的旅行&rso;,前者你既然押在了我身上,後者……我陪你同走。&rdo;沐容神情渙散,怔怔地道出一句:&ldo;我有愛情了,不要旅行了,行不行?&rdo;就該當時就跟他這樣說。如果他們還在宮裡,就不會有這樣的事。她現在會是皇后,也許要天天面對那些她不喜歡、也不喜歡她的嬪妃們,但好歹,他還是在的。就算是有朝一日他移情別戀有了新寵,他也總歸是活著的。沐容的目光凝滯在腕上的那隻鐲子上,藍光淡淡的,好像比最初看上去更溫潤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知道玉會越戴越潤,月光石會不會如此還真不知。算起來,也戴了一年多了,從來沒摘過,都戴得習慣到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更早忘了它價值連城。沐容愣了一會兒,麻木地把鐲子褪了下來,又把那一對前些日子送來的耳墜也摘了下來,摸了個錦囊出來,一邊收進去一邊賭氣似的嘟囔:&ldo;誰要天天戴同一個?等你來了送我個新的!&rdo;心裡沒底極了。安安靜靜地待了一夜,沒哭也沒鬧。翌日的太陽初升時,敲響的門聲卻讓她微有一驚:過了這麼久了?開啟門,是沐斐。&ldo;爹……&rdo;沐容垂首一福,退到門邊請父親進來,沐斐看了看她,坐了下來,喟嘆長緩:&ldo;他的事,昨晚聽回來的暗衛細說了。爹要去靳傾赴任了。&rdo;&ldo;哦……&rdo;沐容輕輕應了一聲,沐斐又道:&ldo;你跟爹一起去。&rdo;&ldo;什麼?!&rdo;沐容驚住,知道這決計不會是賀蘭世淵的安排。雖則他一向謹慎,總會為她想個退路,但對於和她在一起這件事,他一向是很自信的,不會在這種事上安排一個&ldo;退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