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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是定安翁主,後面三個也都是御前的宮人,再往後的人品秩低些‐‐據說是在定安翁主被禁足的這些日子看守她的宮人,再後面,就是負責在輝晟殿外值守的侍衛了。彼時在近前服侍的人都看得清楚,皇帝的神色陰沉極了,暗想這一干人一個也逃不過責罰去,就連素日受寵的定安翁主也不會是例外。而在皇帝召見沐斐的旨意傳出後,定安翁主就安靜了,旁人更沒什麼可鬧的,各自鬆了口氣之後又提起心來,都被押到此處,等著皇帝發落。賀蘭世淵在輝晟殿靜了好一陣子才起座離開。到了殿外,看也沒看步輦一眼,信步往回走。廣盛殿離輝晟殿也不遠,走一走靜靜心。沐斐回來了?在皇城外?按理說是好事‐‐相較找不著這人而言,找著了就是好事。但若是他當真叛國,那沐容……長嘆了口氣,抬起眼簾,就看見了沐容。端端正正地跪在廣盛殿的長階下,脊背筆直的,看上去又有點怯意。面色一沉,賀蘭世淵繼續向前走去在沐容面前停了腳,居高臨下地冷睇了她半天也沒叫起身,俄而清冷道:&ldo;你敢擾朝會。&rdo;沐容渾身一個激靈。不說話?眉頭微挑,皇帝無甚情緒地吐了幾個字:&ldo;一併杖斃。&rdo;這回所有人都渾身一個激靈……沐容慌了,見皇帝轉身就踏上長階要進殿,一邊起身想趕上去一邊想趕緊解釋,足下卻不配合地一個趔趄。穩了穩腳,急道:&ldo;陛下……是奴婢急了要趕來,跟旁人沒關係……&rdo;心覺這說情的話站不住腳,頓了一頓又道,&ldo;奴婢聽說那人……也在錦都,奴婢怕誤了事……&rdo;外人太多,沐容沒敢把話說得太明白,皇帝自知&ldo;那人&rdo;是誰。賀蘭世淵駐了足,背對著她笑了一聲,轉回身來又是神色陰沉,凝視她片刻,復又走到了她面前,端得口吻不善:&ldo;算你是好心。&rdo;沐容大鬆口氣,遂有笑意浮起,屈膝一福:&ldo;謝陛下。&rdo;餘光又瞥了眼兩旁仍跪著的其他人,&ldo;那……&rdo;&ldo;你頭一個沒規矩。&rdo;語氣仍是很不滿很不耐,&ldo;朕不罰你反罰旁人,傳出去讓外頭都覺得朕處事不公。&rdo;說著就不再看她了,掃了眼眾人道:&ldo;都退下,這事不必提了。&rdo;顯有一陣輕鬆陡然湧起,眾人忙不迭地行禮謝恩,各自告退。賀蘭世淵的視線復又移回她面上:&ldo;進去坐著。&rdo;自知犯了大錯的沐容乖得像只小兔子,奉茶研墨做得規規矩矩,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遑論如平日那樣跟皇帝說笑了。是自己怕了,也是實在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惹事,萬一牽連了沐斐呢?賀蘭世淵也不理她,等著沐斐進宮,隨手抄了本書來看,就讓她自己忐忑去。從皇城門口到皇宮的距離不近不遠,沐斐花的時間實在有點長。眼見皇帝不時蹙眉有所不耐,馮敬德叫人去催了兩次。足足一個時辰,沐斐終於到了廣盛殿外。在那一聲&ldo;陛下,沐斐到&rdo;傳進來的時候,沐容即刻向外看了去。還真有點等至親的心焦,沐容懸著一顆心等著,看著外面那人一點點出現在視線內,走完了長階又跨進門檻,俯身行大禮:&ldo;罪臣沐斐,叩見陛下……&rdo;沐容一陣心酸。自己和&ldo;父親&rdo;有多久沒見?好像也就……幾個月而已,這幾個月裡發生的事情很多,她覺得過得漫長,目下見了沐斐,只覺得更漫長。他老了好多。幾個月前他為她的婚事回錦都時,看上去氣色上佳、精神健爍。如今……看上去恨不得比那會兒大了一輩似的。眼窩凹陷、形容枯槁,連頭髮都有些白了。衣衫破舊,哪像個使節的樣子……這幾個月來,她就算心累但也衣食豐足,沐斐卻是……在叛逃,日子自是好不了。賀蘭世淵掃了眼沐容的神色,緩了緩氣息,平淡道:&ldo;免了,賜座。&rdo;沐斐很有些誠惶誠恐,一拜謝恩,顫顫巍巍地去落座。皇帝輕聲一笑,才玩味起他方才見禮時的話:&ldo;你還知道你有罪?就算是兩國交兵的時候,也沒有過使節叛逃。&rdo;又睨了沐容一眼,告訴她說,&ldo;奉茶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