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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唱得慷慨而無半點悽意,似是篤定此戰必勝。熙親王在她身後駐足良久,待她一曲終了,才走過去開口道:&ldo;好一首《無衣》。恕弗樺冒昧,家國之事,與姑娘這般女子無關,姑娘為何如此?&rdo;霖謠隨手在琴傷一撥,琴音泠泠如流水響動,她微微而笑:&ldo;國家之ru,民族之恥,與何人無關?&rdo;他笑視著她,等著她說出別的原因。她手一按琴絃,面容清冷:&ldo;我父親原是平西將軍麾下軍人,戰死沙場,靳頃人把他鞭屍後仍在癸城門口。我娘去給他收屍,被靳頃人捉去,她為了守節自盡,同樣被扔在癸城門口,那年我七歲。&rdo;他露出瞭然之色,她卻又道:&ldo;但我今日的做法,不是因為家仇。而是因為這十二年來,我每一天都在想,癸城離靳頃這樣的近,若有一天他們攻下癸城,這全城的百姓,會不會與我爹孃的下場一樣。&rdo;他一訝,肅然起敬:&ldo;姑娘大義。&rdo;作者有話要說:這裡是阿簫的宮鬥新坑求支援~~【文案】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為妻。孰料一夜變故生,她成了天子宮嬪。這不是她選的路,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後宮的日子,註定是一條血路,為了這樣或那樣的目的,這裡的每個人都在爭、都在鬥,每個人,都想博盡帝王寵……☆、歸國謠&iddot;死戰據大燕國史載,裕昕十二年,靳頃大舉進軍祁川,朝廷援兵未到,戰事已起,熙親王拼死抵抗。那是戰事正緊的一天,信使不斷出入熙親王的宅子,熙親王始終眉頭緊鎖。這些天的情況我們都看著,記憶中的時間比現實要快上許多,我們也已經看了幾個時辰了。而熙親王,已經好幾日不曾閤眼了。霖謠一直伴著他,也少有休息。其實有這樣一位青樓花魁陪在身邊,放在平常絕對是&ldo;豔福不淺&rdo;。只是在這個時候,沒時間兒女情長。他有他的責任,她亦有她的祈盼。可他們畢竟也還是活生生的人,十幾日的相處間,他們互生敬意,也有些敬意之外的感情存在。這種感情的存在雖只是在不經意間表露,卻很是明顯。比如在昨兒個晚上霖謠給熙親王熬湯時的神情,那樣的認真,又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煉過的憶香多了,我知道這是女子最簡單的情愫,在給心愛之人做事時總是心悅的,哪怕有大敵當前。她將那碗湯放在正在研究地圖的他的手邊,沒有出言打擾,走到琴邊撫起一支寧靜悠遠的曲子,雙眸始終不曾離開他半分。他看上去那麼疲倦,又那麼堅韌,她眼中的不忍愈發深了,猶豫再三,終是開口:&ldo;殿下,第四天了,歇一歇吧……&rdo;他抬抬頭,倦容中強撐起一抹笑:&ldo;不礙。&rdo;他端起手邊那碗猶冒著熱氣的湯,笑讚一句好香,便也不用調羹,直接持碗飲下。他放下碗,低下頭又要繼續看那地圖,她起身朝他一福,溫柔而笑:&ldo;殿下,歇一歇吧,阿霖跳支舞給你看可好?&rdo;熙親王怔了一下,旋即笑道:&ldo;也好。&rdo;霖謠回房更衣,這我們就沒必要跟上去了,留在熙親王書房中等著。片刻之後,霖謠回來,著了一身大紅的舞服,紅得似火。兩條長長的水袖揮揚間豔麗到刺目,又覆上了一層肅殺。她舞得很是利落,水袖雖長卻絲毫不顯拖拉,旋轉與收放中,都似是在宣洩一種情緒,或是回憶一件往事。我們在這股濃烈的紅豔下看得呆住,她跳得根本不是舞,是死前的絕望,絕望中有不甘,不甘裡帶著憤怒。這是國破的哀鳴。熙親王的雙目,平靜如水,甚至還蘊著幾分溫和的笑意。看得久了,卻成了淒涼的剛毅。&ldo;阿霖,我送你走。&rdo;他說,&ldo;國家興亡,不用你留下陪葬。&rdo;她長長的水袖隨在地上,紅成了一灘,望著窗外笑意虛浮:&ldo;殿下這麼說,已是覺得祁川守不住了?&rdo;他目光一沉,重複了剛才的話:&ldo;我送你走。&rdo;她不說話,他沉音叫來侍衛:&ldo;來人,送霖謠姑娘去錦都,安置在王府。&rdo;&ldo;殿下……這……&rdo;侍衛猶疑不定地看著二人,熙親王一笑,定定地看著霖謠:&ldo;皇兄若問起來,就說……這姑娘是我的紅顏知己。&rdo;這分明是說遺願的口氣!青樓女子就算是親王的紅顏知己也絕不可能經由皇帝親自安置在錦都,除非……除非熙親王殉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