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那碗暗紅色的湯汁一眼,輕一挑眉,在她對面正坐下去:&ldo;信期到了不知道多穿點?穿得少了不知道不出門?&rdo;&ldo;這不是……殿下要出門走走……&rdo;&ldo;本王要出門走走,你冷就不知道說一聲?&rdo;&ldo;……&rdo;崇親王,你在這兒跟一姑娘聊信期的注意事項合適嘛?再說你要我怎麼說啊?真的說一句&ldo;殿下您先逛著我回去加件衣服&rdo;嗎?素兒想了一想,低頭原原本本地回答說:&ldo;殿下說要奴婢專心伺候,不許想其他的。&rdo;&ldo;……&rdo;崇親王噎了一瞬,薄怒道,&ldo;膽子大了敢堵本王的話了?本王說不讓你想什麼你心裡明白,你自己身體上的事算什麼&lso;其他的&rso;?&rdo;素兒低眉不語,神情無比恭順全然挑不出錯。崇親王無奈,短嘆一聲道:&ldo;六哥前陣子打獵得了幾張白貂皮,品質不錯,改天讓人做了斗篷給你送來。&rdo;他又看了那碗薑湯一眼,&ldo;快喝吧,別放涼了。&rdo;離座便走,素兒在身後俯身:&ldo;恭送殿下。&rdo;上次因為穿得清素得了串紅珊瑚瓔珞,這次因為信期受涼又到手一件白貂皮斗篷,其間大小賞賜無數暫且不提。這日子莫名其妙地滋潤起來了是怎麼回事……斗篷送到她手裡的第二天,她就穿著去見崇親王。崇親王正思索著映陽南部雪災的事兒,聽得門響抬頭一看,便見素兒一襲白貂進了屋裡,那貂毛顏色純正色澤也極好,和她那張素淨的小臉兒正是相襯,崇親王腦中不自主地閃過個詞:粉雕玉砌。素兒行至案前,盈盈一福:&ldo;殿下。&rdo;&ldo;可。&rdo;崇親王微笑讚道,&ldo;很漂亮。&rdo;素兒含羞頜首:&ldo;多謝殿下。&rdo;解下斗篷掛在旁邊的木架上,跪坐案邊給崇親王研著墨,崇親王忽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ldo;前天,孟良娣怎麼回事?&rdo;素兒執著玄霜1的手一頓。是那天她披在崇親王斗篷回府的事傳得廣了,添油加醋地多了不少故事,前天在後園遇見崇親王的妾侍孟良娣,話裡話外的意思皆是她惑主。本無意辯駁,可那話說得太露骨太刻薄,她一時氣不過便出言頂了兩句,料想孟良娣也不敢擅自動她,誰知這事直接傳到崇親王耳朵裡了。她放下玄霜,謙卑地低下頭,卻說了一句:&ldo;那天的事,奴婢無錯。&rdo;崇親王一時訝異,一直以來素兒都是個謹小慎微的形象,出了什麼事往往二話不說就先認罪,哪怕自己並沒有怪她的意思‐‐便如那日在酒館,要不是他先開了口發問,她估計也是要謝罪的。怎麼這次出言頂撞了孟良娣反倒死咬自己無錯了?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本來只是隨口問問,沒有怪她的意思,聽她這麼說,反倒很有興趣聽聽她到底什麼意思了,淡一笑,問她:&ldo;頂撞了孟良娣,你還有理了?&rdo;素兒的臉已然冷了下來,語氣強硬半步不退:&ldo;是良娣毀奴婢清譽在先。&rdo;她低著頭,沒看到崇親王眉心狠一跳,只聽他帶著玩味問她:&ldo;毀你清譽?呵,在你眼裡,他們認為你跟了本王便是毀你清譽?&rdo;……這是什麼邏輯。素兒聽出他話中的不悅,可她心裡還不痛快呢,出言爭辯道:&ldo;明明沒有的事硬要說有,不是毀奴婢清譽是什麼!殿下愛怎麼想怎麼想,要殺要剮奴婢認了!反正此事奴婢自認無錯!&rdo;來勁……作死!侍立一旁的幾名侍女恨不能衝過去把素兒這張嘴給堵上,可看崇親王面色暗沉,連求情的話都嚥了回去。崇親王氣得面色一陣發白之後,冷笑漣漣:&ldo;好啊,這是你自己找罪受!頂撞孟良娣在先,頂撞本王在後,來人,拖出去脊杖六十!&rdo;脊杖……六十?!脊杖和尋常杖責不同,特製的竹板打在脊背上,損傷五臟六腑不說,要癱瘓也是很有可能的。崇親王對下人和善,雖然賞罰分明,但&ldo;罰&rdo;往往是罰俸一類,鮮少動刑,在府里人看來,罰誰跪上一個時辰都已經是極重的懲罰了。今兒倒好,脊杖六十?素兒你這是把全府未來十年內可能受到懲罰的痛苦指數總和一人全擔了啊……梁山好漢才脊杖四十!素兒你好魄力好膽識!王府英雄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