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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泊看出不對之後,估計也就萬分不捨地把瓜子又放下了,畫面再一轉,程修偐手裡已經沒了那盤瓜子。紀雲翟聽到此處,再無力支撐,腳下一個趔趄,沒哭沒鬧,開了口,語氣生冷:&ldo;程修偐!你簡直……禽獸不如!&rdo;程修偐和姜氏同時回過頭,姜氏先莞然笑道:&ldo;紀小姐,兩年不見,變化不小啊!&rdo;我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問昭泊:&ldo;這姜氏和紀小姐原本就是認識的麼?&rdo;昭泊道:&ldo;具體不清楚,但旺族之間互相有來往也正常。&rdo;紀雲翟指著程修偐,眼中毫無光彩,語聲的顫抖中透著不可置信:&ldo;你……你怎麼下得去手……這也是你的孩子……&rdo;我還以為程修偐會假意安慰幾句,好歹敷衍一下,可眼前的他卻只是淡淡一笑,看著姜氏的雙眸溫柔如水:&ldo;紀小姐,我和你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我所愛之人,一直是阿瓏。&rdo;他語中已稱紀雲翟為&ldo;紀小姐&rdo;,卻稱姜氏閨名&ldo;阿瓏&rdo;,涇渭分明。當初的琴簫之和,現在成了他討好新歡的墊腳石。從前的萬般甜蜜都被他輕巧地化作一句&ldo;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do;我聽著只是氣惱,卻見紀雲翟支撐不過,暈厥過去,畫面一黑。之後,畫面又模模糊糊地亮了,似是初醒時看到的微光。耳畔聲音響起,是程修偐母親的聲音,濃濃的無奈與篤定交雜:&ldo;阿翟,你放心,我們定是要讓修偐與你完婚的。&rdo;畫面忽然清晰,紀雲翟聽到此話猛然睜開了眼,記憶中的景象就續上了。我們看到她躺在c黃上,面色蒼白,聲音卻極是有力,帶著切齒地恨意道:&ldo;我!不!嫁!&rdo;程母正要給她喂藥的手一顫:&ldo;阿翟……你聽我一句,你爹孃都走了,你得有人照顧。男人終歸是免不了納妾的,但妻只能是你一個,我和你程伯伯不會再容他幹出出格的事兒來!&rdo;紀雲翟躺在c黃上,一再搖頭,語氣平緩:&ldo;如果他只是負我,如果他只是另有新歡,我絕不會不肯嫁。可是……他竟能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如此狠心怎能讓我託付終身……&rdo;她如死灰的雙目此時填滿了堅定,&ldo;我便是就此死了,也絕不可能嫁給他。&rdo;紀雲翟的堅持讓程母無計可施,終了只能重重一嘆,在桌上放了一沓銀票,離開了。我們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是紀雲翟起身收拾行裝。她潔白的中衣裙外披了一件褙子,淡藍色的領緣上繡著寶藍的蘭花。那是她與程修偐初見時的著裝。那一沓銀票,她看也沒看一眼,抱著琴出了門。她走到了崖邊,那天的風很大,吹得她鬢髮散亂,畫面之外的昭泊和我也感覺到了陣陣涼風。她抱著琴,剛要跳下去,被人拉回,是鎖香樓的靈探。這一拽猝不及防,手中的琴陡然掉落,落入崖底,無法再尋。她看著靈探的眼神,還是如死灰。然後,她被靈探打暈了……家中變故連生,想來那時,程公子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到最後,卻是他狠狠地給了她致命一擊。無怪她會想跳崖。一時間,我想去渤城找姜氏算賬,無奈這個姓氏背後的龐大勢力實是我不能惹的,甚至連碰觸也不能。我心中五味雜陳:&ldo;竟還是我鎖香樓的紅麝害她小產,緣分太奇妙,孽緣更奇妙。&rdo;傍晚,我到了她房裡,第一次這樣仔仔細細地看著她。這本該是一張多麼姣好的面容,現在卻憔悴得難尋血色。我對她,把鎖香樓的秘密業務全盤托出,細細介紹,問她:&ldo;我可以幫你提走你不想要的記憶,你願意嗎?&rdo;她默然沉思片刻,道:&ldo;我沒錢。&rdo;我一笑:&ldo;我知道。鎖香樓名下蘊香館所售的香皆是上佳之品,件件價值不菲,唯獨煉憶香,不要錢。&rdo;看著她的訝異,我解釋道,&ldo;世間之香眾多,有些讓人聞時喜歡,過後便忘了;有些則讓人久久回味,引人思緒萬千。紀小姐覺得,鎖香樓的香是哪種?&rdo;&ldo;自然是第二種。&rdo;她不假思索道。我點頭:&ldo;對。鎖香樓的香之所以能如此,便是因為有憶香來做引子,只要少少一點加在香裡,不會亂人心智,又能令人神往。小姐明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