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太醫來了嗎？&rdo;皇后又問&ldo;是，主管娘娘病情的段大人在，聽說還有另外兩位太醫&rdo;我頜首應道。一問一答間已進了殿，皇后向宏晅一福：&ldo;陛下。&rdo;說著向臥房那面瞧了瞧，&ldo;愉貴姬……&rdo;宏晅沉下口氣：&ldo;還不知如何。&rdo;皇后神色一凝，靜默片刻，道：&ldo;臣妾已經吩咐下去不得驚動兩位太后，陛下明日還有早朝，不若先去歇息……&rdo;&ldo;朕無礙。&rdo;宏晅搖頭，皇后見他神情凝重不好再勸，端然在一旁的席上落座，又向我與語歆道：&ldo;兩位妹妹也坐吧。&rdo;四人均是無言，燈火通明的嫻思殿裡一片沉寂。&ldo;姐姐……&rdo;語歆輕輕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我握住她的手：&ldo;愉姐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rdo;有過片刻，鄭褚進殿揖道：&ldo;陛下，琳孝妃、瑤妃、韻淑儀、靜修儀、馨貴嬪、順姬、嘉姬在殿外求見……&rdo;屈指數算，宮中的主位嬪妃都在了，她們定不是一起來的。可想而知，鄭褚已試圖擋過，眼下擋不住了才不得不進來稟。宏晅沉思著紋絲未動像沒聽見，皇后睇著他的神色，頜首道：&ldo;既是來了，請進來坐吧。&rdo;幾人入殿後見禮時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靜默，端端地施完萬福就躬身退到一旁去坐。莊聆瞧了瞧臥房那邊，向我遞了個眼色。我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宮道上的打更聲按時響起，四更天了，眾人還是這樣靜靜地坐著，各懷心思。臥房的門終於開了，在座諸人都神色一轉。頭一個出來的並不是主理愉貴姬病情的段太醫，而是太醫院院士沈循。沈循行至殿中，按部就班地向帝后施了大禮。宏晅話語平平：&ldo;愉貴姬怎麼樣？&rdo;&ldo;陛下，臣等……回天乏術。&rdo;&ldo;爹！&rdo;沈語歆驚撥出聲，&ldo;您說什麼？娘娘分明只是風寒……&rdo;&ldo;陛下容稟。依臣所見，貴姬娘娘是因誤食了藜蘆而中毒昏迷。加之抱恙多日本就體虛才致此地步。&rdo;&ldo;藜蘆？&rdo;皇后眉頭一緊，&ldo;那是什麼？&rdo;&ldo;這……&rdo;沈循面顯猶豫，皇后不耐地喝道：&ldo;照實說就是，人命關天怎能吞吞吐吐！&rdo;沈循仍有躊躇，似確有難言之語，終是不敢隱瞞，叩首道：&ldo;藜蘆藥用頗多，但其本身有毒，醫者皆知需慎用。&rdo;殿裡一陣屏息之聲。皇后面色一沉：&ldo;去傳嫻思殿掌事女官來。&rdo;愉貴姬身邊的大宮女纏枝很快被帶了來，臉上猶掛著淚痕，俯身一拜：&ldo;陛下萬安、皇后娘娘萬安。&rdo;&ldo;哭成這般，本宮看你該是個忠心的。&rdo;皇后和緩開口，淡瞥著纏枝道，&ldo;你老實說，愉貴姬今晚都吃了什麼？&rdo;&ldo;今晚……&rdo;纏枝咬了咬唇，認真思索著回道，&ldo;娘娘說胃口不濟，沒怎麼吃東西，連晚膳也沒傳。本想早早歇了，後來……後來……&rdo;她不安的動了動身子，才續言，&ldo;後來靜月軒的林大人來送了黃芪燉子雞，娘娘用了些。&rdo;我胸中一窒，皇后的眸光在我面上劃過，又問她：&ldo;沒吃別的？&rdo;纏枝又仔細想了一想，篤定搖頭：&ldo;沒有。除卻這個，就是睡前服了藥。&rdo;&ldo;藥查過了麼？&rdo;皇后側首去問，儀容言辭間皆是威嚴。鄭褚躬身揖道：&ldo;是，幾位太醫都驗過了，沒瞧出問題來。&rdo;皇后的目光再度掃過我：&ldo;那，靜月軒送來的湯呢？&rdo;&ldo;那湯……&rdo;纏枝一陣驚慌，磕了兩個頭道，&ldo;娘娘恕罪。那湯送來時就只是一碗，貴姬娘娘趁熱用了，碗筷也都收拾了……因為寧美人進來日日來嫻思殿探望，時常做些吃食，奴婢未多想，沒留用來查驗的……&rdo;皇后聽罷就添了怒意，斥道：&ldo;做事這麼不仔細！如今可是出了大事！&rdo;纏枝連連叩首不止，皇后不耐煩地揮手命她退下，側首請示宏晅的意思：&ldo;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