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此時姐姐就不必再拿話試我了。既是倚仗著姐姐得以晉封，臣妾自知要感恩。&rdo;她執起茶杯，吹了兩口熱氣道，&ldo;這事到底是得了誰的好臣妾明白。睦姐姐她若真有這樣的心思，我又何至於昨日才晉封呢？&rdo;我小睇著她，半分不掩飾探究之意：&ldo;願聞其詳。&rdo;&ldo;姐姐別瞧她那副似是木訥的樣子，心思多著呢。實不相瞞，我們這一次進宮的家人子裡，誰不知瑤妃娘娘寵冠六宮、又有幾個不想巴結？偏就讓她成了。&rdo;她粉唇微一抿茶，輕輕笑著，&ldo;你說，她得廢多少心思？&rdo;&ldo;能巴結瑤妃娘娘是一番心思，能得陛下垂憐又是一番心思。&rdo;我微微凝神，眉頭輕蹙，&ldo;她在妹妹身上，大概也不是沒動過&lso;心思&rso;吧？&rdo;她神色微凜，猶是微笑著：&ldo;不然臣妾何至於如此不忿？起初也是信了她那副樣子，真拿她當好姐姐看。後來馮穆華得寵之後忽然讓皇后娘娘下旨禁足，我心覺有異教人暗中查了，才知是她使了絆，這才對她多了防心。後來她大概也是有所察覺了，知是不能再與我為友，爭寵也就不留什麼情面。陛下來看我時都讓她變著法子硬生生請走好幾回。&rdo;&ldo;馮穆華？&rdo;我認真想了想，才道，&ldo;與你們一同入宮的馮雲安麼？&rdo;&ldo;就是她。到現在還禁著足，就在欣瑩閣。&rdo;良美人低頭沉思著一數算，&ldo;都一年多了。原因也不知，總之是皇后娘娘傳了去，過了大半天才回來，回來後就沒再出來過。&rdo;我一思，即道：&ldo;你帶我去看看，總不能關她一輩子。&rdo;良美人帶著我左拐右拐，一直走到簌淵宮最篇的一處，停住腳步抬頭望一望：&ldo;就是這兒了。&rdo;值守的宮人向我們一行禮，猶豫著道：&ldo;娘娘……馮氏她禁著足……&rdo;&ldo;我是簌淵宮主位也進不得嗎？&rdo;隨居宮嬪即便禁足，只要不是太大的錯處，宮中主位還是可前去探望的。那宦官一揖，回道：&ldo;不是進不得，只是她近來有些……&rdo;他抬一抬眼，支支吾吾道，&ldo;臣是擔心……&rdo;我心裡猜到七八分，不願同他多費口舌，徑自推了門進去，一步步走得小心翼翼。這並不是馮雲安遭幽禁前的住處，大概在她被關在前這裡就已經許久無人居住了，廊前的立柱掉了大半，連牆壁都顯得格外斑駁。一個宮女在廊下側臥著打盹，我向林晉遞了個眼色，林晉上前推了推她讓她醒過來，問她：&ldo;姑娘，馮氏呢？&rdo;那小丫頭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一手揉著眼睛一手朝西廂房指了指：&ldo;在裡面。&rdo;說罷看林晉要走，又補上一句，&ldo;大人小心些。&rdo;林晉一愣，望了我一眼，問她：&ldo;她瘋了？&rdo;&ldo;那倒沒有。&rdo;小宮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ldo;就是脾氣差得很，會打人……算了算了，奴婢帶大人去吧。&rdo;她說著轉過身要往西廂房那面走，剛一提步猛然瞅見了我們，驀地跪下：&ldo;容華娘娘、美人娘子……&rdo;我微笑：&ldo;起來回話。&rdo;&ldo;諾，謝娘娘。&rdo;她站起身，頭埋得很低，我問她叫什麼名字，她回說，&ldo;奴婢珠蘭。&rdo;我又問：&ldo;這兒就你一個人？&rdo;她點一點頭：&ldo;是。自從娘子被禁了足，身邊就只留了奴婢一人。&rdo;我見慣了頂紅踩白的事，莫說禁足逾一年，就是失寵久了，宮人也難免不恭不敬的。方才門口那宦官也是一口一個&ldo;馮氏&rdo;地稱呼她，珠蘭卻仍叫她&ldo;娘子&rdo;，我略覺疑惑，笑道：&ldo;一年多了，拖累著你也沒好去處，你倒還忠心。&rdo;珠蘭欠身答道：&ldo;奴婢是娘子從府裡帶進宮的，自小就跟著。&rdo;我瞭然，望向西廂房的房門，正色道：&ldo;去請你們娘子出來，本宮要見她。&rdo;珠蘭忙應了聲&ldo;諾&rdo;，快步過去在房門上叩了一叩才推門進去。我在外面靜等著，過了片刻，卻聽裡面傳來尖銳的斥罵聲：&ldo;什麼有娘娘召見！還不是你不耐待在這裡尋了新主了！滾！&rdo;我眉頭一蹙，一壁提了步進去一壁不悅地悠悠道：&ldo;穆華娘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