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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橫他一眼,被他在額上彈了個響指:&ldo;又瞪朕,最近膽子愈發地大。&rdo;我低頭揉著額頭,不服氣地抱怨著說:&ldo;陛下也太霸道,剛才怎麼欺負臣妾來著,瞪一眼都不許。&rdo;婉然取來手爐遞給我,我攏在斗篷中,和他一起出了成舒殿。殿外的宦官躬身上前道:&ldo;陛下,備肩輿嗎?&rdo;他的目光在我面上一劃,擺手道:&ldo;不必了,朕陪才人走走。&rdo;他終是明白我的擔心和謹慎了。雖然是和他同去,但讓旁人看見我與他同乘而至畢竟不好。又是去向皇后昏定,總不能讓有心之人覺得我是在向皇后示威。本想著他若乘肩輿,我必不能同往,獨自步行而去就是了,卻沒想到他先一步想到此處,就二人同行了。冬日天黑得早,每每昏定時都已全黑了。八名宦官四前四後的打著宮燈照亮,讓我覺得心安的卻並不是他們照出來的一大片亮光,而是手上傳來的陣陣溫暖。從離開成舒殿開始,這真溫暖就一直不曾離開過,緊緊包裹著我的手,讓我知道,就算我現在行路不慎摔在路上也會有人拉住我。他到長秋宮是突然的決定,宮人們並不知情,但見他到了,仍是一個大禮行得規規矩矩不急不躁。進了椒房殿,一眾嬪妃行禮問安,皇后也站起身,我方脫開他的手向側後退了兩步避開皇后的禮,待皇后與他見完禮,又上前向皇后一福:&ldo;皇后娘娘金安。&rdo;皇后笑意和煦:&ldo;寧才人坐吧。&rdo;帝后端坐主位,我回到自己該回的位置上落座。自紀氏從貴嬪降穆華後,席位就設在了我之後。一連這許多日過去了,每日晨省昏定我們都相鄰而坐,卻一句話也不曾有過。她沒有向我行過禮,我也從來不強求這些,反正因為我的關係她已降至八十一御女中的最末等,我又何必再去討她那一個禮呢?瑤妃仍是妝容精緻,一身華服。雖然這些日子後宮裡是我最得聖寵,蓋過了她的風頭,可她也仍是寵妃,至少比她的嫡姐中宮皇后要得寵的多。但,這麼多年來,一直寵冠六宮的到底是她,這些日子她對我的厭惡之意愈盛,見面之時明裡暗裡的譏刺總少不了,大抵因為今日宏晅在此,她才未與我多言。她不言,自也還有想要巴結她的宮嬪察言觀色之後替她說出她想說的話,任容華從宮娥手中接了茶盞親手端上去,全似不經意地笑道:&ldo;平日裡晨省昏定,寧才人即便不是最早也是數一數二的,臣妾等適才還納著悶怎的寧才人今日還不到,原是同陛下一起來了。&rdo;較之靜月軒,成舒殿離長秋宮要略遠一些,又因和他一同走,我不好催促走得也比往日要慢,故而到得比平日要晚上半刻。宏晅接過茶盞放在一旁,笑意似乎顯得十分愉悅:&ldo;朕說要坐肩輿,寧才人無論如何不肯同乘,說是逾矩,一路走來才晚了。&rdo;他竟捏準了我的心思拿這事來當說頭……我微微一愣,舉步上前向皇后施禮道:&ldo;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妾疏忽了成舒殿比靜月軒離得遠才耽擱了……&rdo;&ldo;寧才人何須請罪?&rdo;皇后和顏道,頗有讚許之意,&ldo;任容華只是說才人比平日裡晚了,並不是說才人來得遲了。依本宮看也是才人平時來得太早,早起後也好晚膳後也罷,大可多歇上一歇再來見本宮。&rdo;我頜首又道:&ldo;諾。臣妾只覺得侍奉皇后娘娘是臣妾之責,不敢怠慢。&rdo;身後不遠有人冷聲一&ldo;嘁&rdo;,寒森森地說:&ldo;寧才人也就憑這一張巧嘴,搬弄是非的本事愈發好了。&rdo;又是紀穆華,當真不長記性。我仍在帝后面前維持著恭順神態,連頭也不回,莊聆清凌凌道:&ldo;穆華這話說的,寧才人何處搬弄是非了?穆華指得莫不是你降位那事?本宮倒聽說那是陛下的旨意,穆華你這一句搬弄是非,所指何人吶?&rdo;宏晅神色微凝,不曾發話。只向皇后道:&ldo;朕聽說皇太后又想召世家女子入宮為妃。不是選家人子的年份本就不該弄這些,但既是皇太后的心意,照做就是了。只是梓童你須得多上心,但凡規矩不全的、心思不善的,不論怎樣的家世,一概不得入後宮。&rdo;他這番話聽上去與紀穆華毫無干係,實則等同於當中打了紀穆華的臉。紀穆華是大理寺卿的嫡女,當初就是奉了太后懿旨受召入宮的。憑著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規矩不全、心思不善……明擺著也是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