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口氣，走近一瞧，宏晅衣衫上被染得一片片汙漬，忙要去抱阿眉，低低吩咐宮人道：&ldo;快服侍陛下更衣去。&rdo;阿眉悶哼了一聲，手猶環著他的脖子，半點沒有鬆開的意思，我柔聲勸著：&ldo;阿眉鬆手……母妃抱你睡，放開父皇。&rdo;阿眉動了動嘴，沒別的反應。宏晅一聲低笑，向我搖了搖頭：&ldo;沒事。&rdo;&ldo;陛下還有早朝。&rdo;我輕聲道。再度去抱阿眉，阿眉直接把頭埋到了他懷裡，睡得舒服。&ldo;阿眉！&rdo;我一陣無奈，一點點去拽開她，她終於撒開了手，轉了個身倚在我懷裡接著睡。宏晅這才得以站起身，摸了摸她沉睡中的小臉，輕向我道：&ldo;朕更衣去。&rdo;他離開房間。我睇了梨娘一眼，隱有責意：&ldo;怎麼讓陛下弄得這麼狼狽？&rdo;&ldo;沒辦法……&rdo;梨娘垂首，小聲回道，&ldo;陛下自己要抱，弄到一半帝姬醒了，自己也不叫旁人動，拽著陛下不肯鬆手……&rdo;她還真是跟父親親近起來了。方才那一番折騰於她而言必是勞累，睡得不管不顧。我將她放在榻上，自己倚在旁邊哄著她。過了一會兒，詩染進來悄聲稟道：&ldo;霽顏宮那邊也無事了，太醫和宮正司在一起查此事，娘娘安心。&rdo;我點了點頭：&ldo;時候不早了，各自歇息吧。陛下明日還要早朝，也不能再折騰了。&rdo;詩染福了一福：&ldo;諾。娘娘也早些休息吧……別為了照顧帝姬把自己累壞了。&rdo;我笑了笑：&ldo;本宮有數，再陪一陪她便去睡了。&rdo;心裡卻是想就這麼守著她，只怕我一離開她就又出了事。就這麼擁著她迷迷糊糊睡著了，直到感覺有什麼東西軟軟的在我臉上劃來劃去才醒過來。眯著眼睛一握她在我臉上動來動去的手，她&ldo;咯咯&rdo;地笑起來。這是世上最動聽的聲音。&ldo;娘……起來……&rdo;她笑著拽我的手，看上去精神不錯，沒有半點萎靡的樣子。我坐起身子，望了望窗外已半亮的天色，輕喚了一聲，紅藥進來一福：&ldo;娘娘安。&rdo;&ldo;什麼時辰了？&rdo;我問她。&ldo;卯時三刻。&rdo;她欠身答說，&ldo;琳儀夫人昨夜回去時留了話，說早上讓娘娘多歇一歇就好，不必去晨省了。&rdo;我點一點頭：&ldo;那事如何了？&rdo;紅藥又說：&ldo;琳儀夫人齊召了六宮妃嬪午後去月薇宮，想來就是為了此事。&rdo;起身回到寢殿中梳妝，心裡仍是後怕不已。昨晚阿眉那個樣子，只怕再晚片刻就會窒息而死，卻仍不知她究竟中的什麼毒。想著想著卻又有一陣暖意，昨晚宏晅他……&ldo;陛下如何？&rdo;我輕抬了抬下頜，從鏡中看向正為我綰著髮髻的云溪。云溪銜笑道：&ldo;陛下沒事，不過後來也未再睡，寅時走的時候精神還好，只說若帝姬再有事即刻去廣盛殿回話不可耽擱。&rdo;阿眉走到妝臺前，伸手夠了個cha梳拿在手裡玩，我笑問她：&ldo;你還記不記得昨晚的事？&rdo;阿眉歪著頭想了想，認真道：&ldo;昨晚阿眉不舒服。&rdo;我又問：&ldo;那你記不記得你吐了你父皇一身？&rdo;阿眉眨了眨眼睛：&ldo;啊？&rdo;看來是不記得了。她低頭接著玩她的，我又向云溪道：&ldo;元沂怎麼樣？去問過了嗎？&rdo;云溪頜首笑答：&ldo;帝姬這麼小都無事了，皇次子自是無事。詩染一早去問過了，貴姬娘娘說晚些帶皇次子來，讓娘娘安心。&rdo;芷寒帶著元沂來時我剛用完早膳，元沂一揖：&ldo;母妃安。&rdo;瞧著也是精神尚好，看來確是無礙了。我鬆了口氣，便聽他問說，&ldo;母妃，阿眉怎麼樣？&rdo;&ldo;阿眉沒事，正在後院玩呢。&rdo;我抿唇笑答，便叫了詩染進來，讓她帶元沂去找阿眉。他一離開，芷寒面上立刻沒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滿面憂愁：&ldo;這究竟怎麼一回事？宮正司扣了所有相關的東西，到現在也沒說什麼。&rdo;&ldo;我這邊也是一樣。&rdo;我輕輕一嘆，&ldo;大概下午去了月薇宮便知道了。&rdo;思量了片刻，我終還是直言問她：&ldo;芷寒，昨晚元沂和阿眉都用了的東西，只有那果汁了，可是那上面出了什麼岔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