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暗我明。好歹有秋氏做例，一時無人敢下手了。仍是提心吊膽，宏晅半是說笑著道：&ldo;若不然你搬到成舒殿來住？&rdo;我瞥他一眼，毫無笑意：&ldo;皇后娘娘病重著，臣妾搬到成舒殿不是找罵麼？&rdo;他瞬間沒了笑意，長聲一嘆。我不該這樣說的……這些日子他為了皇后的病情也很是憂心，我就不該在他偶爾說笑的時候還去提皇后。我突然發現我似乎對他已經全無防心了，說話說得這般口無遮攔。覷了覷低頭看書不語的他，我蹭過去，下巴擱在他手腕上咬唇道：&ldo;臣妾失言了……&rdo;他斜眼睨著我，苦聲一笑，搖頭說：&ldo;是朕最近心事太多。皇后若是過不了這關……&rdo;他不經意地瞥過我，隨口道，&ldo;大臣們都在議論新後的人選了。&rdo;我悚然一驚，原因有二，一是想知道有多少人提及靜妃；二是因為……這樣的事，他絕不會是&ldo;隨口&rdo;一提。不禁眉頭緊蹙，坐起來看著他道：&ldo;皇后娘娘人還在呢，各位大人縱使是為陛下好也不能這般……&rdo;&ldo;朕也是這麼說。&rdo;他將書扔下，&ldo;不過這事也是不得不想。立後，還關乎嫡子……縱使本朝立儲以賢為本，嫡、長也素來是有說頭的。&rdo;我沉吟片刻，淺淺笑道：&ldo;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可多想的。皇后娘娘若是不在了，自是琳儀夫人為後了。&rdo;他睇我一眼，問我：&ldo;你這麼想？&rdo;我點點頭：&ldo;不該麼？琳儀夫人目下資歷最長，又是大長公主的女兒，陛下還有旁的更合適的人選麼？&rdo;他忽地不說話了，凝視我許久，然後問我：&ldo;那你呢？&rdo;我一滯：&ldo;臣妾只是……&rdo;&ldo;別拿空話搪塞朕。&rdo;他手指在我下頜上一挑，&ldo;做朕的皇后怎麼樣？&rdo;我不說話。無論是論家世還是論資歷，總是排不上我的，更何況我還揹著毒害嬈謹淑媛的罪名。&ldo;晏然。&rdo;他輕輕一喚，我抬眸對上他的眼睛，他說，&ldo;朕不是說笑，也不是試探你，朕是在認真地問你。&rdo;皇后？天子的正妻……我在他的逼視下闔上了雙眼，平靜地道：&ldo;陛下，臣妾不配。&rdo;他的手微有一顫，放下手端詳著我，笑意輕緩：&ldo;什麼配不配。很久以前，論起妻妾，朕就說過若是你晏家沒倒……&rdo;他輕笑一聲，&ldo;呵，那會兒你說，就算晏家沒倒，你也只能是朕的妾室，因為皇后是父皇為朕定下的。&rdo;&ldo;陛下！&rdo;我狠然打斷他的話，聲音生冷無比，&ldo;陛下，皇后娘娘還沒去呢。&rdo;長久沉寂。他重重一嘆，又去翻桌上剛才正讀的那本書，頗有幾分懊惱地道：&ldo;朕知道，朕現在和你說這些，你又覺得朕無情，皇后還沒走就想著新後。但這是早晚要想的事，避不得也躲不得，早些定下來就能少很多紛爭。&rdo;少很多紛爭，又是他的權衡。我與他的隔閡，多半都是這樣起的‐‐他在權衡他的利弊的時候，我總在想這樣的做法是否絕情。&ldo;陛下立臣妾為後，也會有很多紛爭的。&rdo;我竭力平靜下來，同樣權衡著利弊思索著說出這話，&ldo;甚至‐‐陛下不用立臣妾為後，只消得提一提這話，就會起很多紛爭。&rdo;他滯住，望著書頁不言不語。&ldo;臣妾不想用空話搪塞陛下，但陛下若真為臣妾好，就別給臣妾招惹這樣的麻煩。&rdo;我笑吟吟地望著他，語中帶了幾許甜意，&ldo;陛下待臣妾好、阿眉平安，於臣妾而言，足矣。&rdo;這是實話，卻不盡然。後位，在皇后健在的時候我自不會去想，她是個好皇后，我不會對她不敬。但她若不在了……這後宮裡的哪個女人不想爬到那個位子上去？做他的正妻，死後容像與他的容像一起奉進太廟並立……那是無上的位子。但不是現在，我不能現在把自己置到風頭浪尖上去，否則不僅後位得不到，還會粉身碎骨。現在的我還不能與靜妃一爭。如此強爭，只會再次惹惱了帝太后。我素來知道她有心讓靜妃為後，從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