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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有些沙沙發啞,頭也有些痛,大約是因為受了涼。我抬手撫了撫額頭,還好,並不熱。不知什麼時候有人送了茶水進來,我下榻倒了一杯來喝。溫熱的茶水流過喉嚨時帶過一陣發硌的痛感,蹙了蹙眉強嚥下去,又灌了一杯。身體舒服了幾分,開啟門,穿過前廳往書房瞧了一瞧,昨日那兩個宦官已不在了。再推開大門,兩個宮女在外一福,嚇了我一跳。&ldo;娘子安。&rdo;其中一人道,抬眸打量我一眼便蹙起了眉頭,&ldo;娘子氣色不好……可要請醫女來麼?&rdo;我搖頭:&ldo;不用……&rdo;嗓子啞極了,就像是枯樹枝刮在地上的聲音,我輕咳了一聲,續道,&ldo;受涼罷了,我多喝些水就是了。&rdo;她頜首,又道:&ldo;娘子可要沐浴更衣麼?&rdo;這才想起昨夜淋了雨也不曾換過衣服,多半就是因此才受的涼,遂點一點頭:&ldo;有勞了。&rdo;她又一福,轉身去準備,留下另一人在門口不聲不響。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離開不了這個房間了。我也聽出她在言語間稱我為&ldo;娘子&rdo;,卻儘量避免著自稱,她必是和我一樣正拿不準宏晅的心思,如何稱呼也不合適。回到房裡坐下等著,她們在側間備好水後過來叩了叩門。我獨自進去,將她們都擋在了外面。熱氣氤氳,我覺得腦袋帶著隱隱的疼痛一陣陣發著脹,心裡太亂了,半點頭緒也沒有。過去一夜了,他態度不明,好像沒有要殺我的意思,但現在是怎麼回事?軟禁麼?長吁出一口氣,搖了搖頭,儘快洗完了出來,換上她們提前備好的乾淨衣裙,獨自又回了臥房。他總不能這樣把我關一輩子……我思索著,只覺他大概會來,又實在想不通為何。弒君之人不趕緊賜死了等什麼?難不成竟還覺得我背後有人指使要查個究竟麼?那倒是找人來審啊!有宮人送了飯菜和驅寒的藥來,我本沒胃口去動,轉念一想反正命不久矣,何必在最後幾天再委屈自己?便毫不猶豫地大大方方去吃,胃口一開果然格外舒服。元沂有芷寒,阿眉有朵頎照顧著,霍寧的事不急於這幾天‐‐只要我還有機會見到宏晅,就總能找到機會激怒他然後跟他說。突然覺得一身輕,在生命的最後幾日暫不用煩心實是一樁美事。晚上睡前,那宮女卻端了碗藥進來,擱在桌上,朝我欠身道:&ldo;陛下說娘子時常睡不好,這是安神的藥,娘子喝了早些睡吧。&rdo;我蹙起眉頭,&ldo;哦&rdo;了一聲,她不多話地離開。我冷眼看了那藥碗一眼,未動。這一夜果真是睡得不好,心裡很靜卻清醒得很,幾乎是睜著眼發愣到陽光映入窗欞。起身開門,門外的宮女換了兩個,同樣是朝我一福然後打量我一番,其中一人說:&ldo;娘子睡得不好?&rdo;我笑了笑:&ldo;睡不著。&rdo;&ldo;昨晚……她們不是送了藥來。&rdo;她猶豫著我,我答得卻慡利:&ldo;是藥三分毒,懶得喝。&rdo;二人詫異地相互一望,交換了個眼神,想了一想問我:&ldo;娘子現在用早膳麼?&rdo;我點頭淺笑:&ldo;好,多謝。&rdo;她們很快端了早膳來,菜式不多,卻樣樣都是我愛吃的,我看了一看,笑問她們:&ldo;宮正吩咐的麼?&rdo;其中一人福身答說:&ldo;不是,是陛下。&rdo;我挑了挑眉頭,由是淡淡地應了一聲&ldo;哦&rdo;。是以早餐未動,她們端出去時犯了嘀咕。午膳晚膳便正常了,沒什麼我不愛吃的,也沒有我很愛吃的,安心用。一連幾天,我半點也沒委屈了自己,但送進來的吃穿物什只要與他有半分關係我便連碰也不碰。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不是謀劃也不是算計,更不是怕他下毒,只是不願接受。又過一日,我照常未動那安神的湯藥,照常睡得不好。到了清晨才好不容易睡了過去,卻覺沒過多久就被人吵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門由&ldo;篤篤&rdo;地響著。&ldo;是誰?&rdo;我緊皺的眉頭問了一聲。沒有答話,敲門的響聲也停了下來。疲憊地翻了個身想繼續睡,那門聲卻又響了起來。不耐地坐起身,揉著眼去開門,無比煩躁地想要同外頭的人爭吵兩句,開門的瞬間卻把所有的話狠狠噎住。一時愣沒能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