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為她是，本宮才信得過。這麼多年，半點不曾瞧出來，她藏得夠深。&rdo;她冷涔涔笑著，&ldo;和婉然當年一樣，本宮和她各取所需罷了。只不過她所需的和本宮所需的，都得先讓這位昭訓娘娘讓道，沒什麼不能聯手的。&rdo;那宮娥猶是愣了一瞬，欠身肅然應道：&ldo;諾，那奴婢去知會一聲。&rdo;是以九重宮闕的另一邊，一宮妃面容沉靜地聽完宮娥的話，頜首淡泊道：&ldo;知道了。代本宮多謝靜妃娘娘。&rdo;待那宮娥退出去後，身旁的宮女即上了前，猶疑不定地問她：&ldo;娘娘……您真的要……&rdo;她凝望著前方，輕且篤定地一點頭：&ldo;是。&rdo;&ldo;可是昭訓娘娘對您……&rdo;她側眸看過去，那宮女話語滯住，她覆下羽睫，輕然笑道：&ldo;有她在，本宮就註定什麼都沒有，是她逼得本宮趕盡殺絕。&rdo;必是，晳妍宮裡，晏然驀地感到一股莫名的驚意襲來，帶著些許乏力。她走近寢殿，問了云溪一句：&ldo;阿眉呢？&rdo;云溪回道：&ldo;帝姬今晚怕是要歇在成舒殿了。&rdo;&ldo;這丫頭。&rdo;晏然苦一笑，語中是責怪目中卻全是寵溺，&ldo;陛下還要早朝，若是睡不好要誤大事的。以後別讓她這麼晚去玩，囑咐御前的宮人早些把她送回來。&rdo;云溪銜笑一福：&ldo;諾。&rdo;又說，&ldo;帝姬現在和陛下可親了。奴婢聽御前的人說，還沒見過陛下這般寵過哪個孩子，唯獨對帝姬要什麼應什麼。&rdo;晏然嗤聲一笑：&ldo;非寵壞了不可。&rdo;云溪搖頭笑說：&ldo;才不會呢，帝姬懂事。&rdo;這幾個月來，她總是過得很舒心。雖然在宮裡少不得小心謹慎，也許疏忽一步就可能釀成大禍，但她還是開心的時候居多。有的時候甚至想，不如就放下仇恨、不跟靜妃計較了吧……可她也知道，她能放過靜妃，靜妃卻斷不會放過她。她思量著，手撫上小腹，這裡面孕育著她的另一個孩子。她並不是很在意是男孩還是女孩，孩子的父親同樣不在意。他說：&ldo;若是個男孩自然好，兒女雙全；如是個女兒，朕又多了個可以無所顧忌地去寵的孩子。&rdo;幾個月來，他們聊過許多關於孩子的事情。比如名字、比如滿月禮……好像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先想到了才好。以至於有一次她笑而一嘆：&ldo;這麼多事都提前想好了，卻也不能早一刻把他生下來。&rdo;他笑問她：&ldo;你急什麼？不是說怕疼麼？&rdo;&ldo;臣妾都胖了……&rdo;她低著頭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說，&ldo;就沒這麼胖過，懷阿眉的時候也都小心著呢，偏陛下天天逼著臣妾吃東西。&rdo;他挑眉淡睨著她，腹誹說：說得好像你自己不犯饞一樣……長寧宮。邱尚宮親手為帝太后奉了茶，柔婕妤蘇氏在旁微笑說：&ldo;還是尚宮沏得茶好。臣妾的茶藝空是看個好看，品起來卻一般了。&rdo;&ldo;你那是沒喝過晏昭訓沏的茶。&rdo;帝太后抿笑道，&ldo;茶藝做得漂亮，味道亦是上佳。那些年在御前，她和如今的關內侯夫人可沒少練著這些。&rdo;柔婕妤聽得一愣。自不是因為剛知道晏昭訓也沏得一手好茶，而是因為這麼些日子了，委實頭一回聽到帝太后主動誇晏昭訓。縱是無關緊要的事，卻也說明她轉了心思。凝滯了一瞬，她才回過神，笑一欠身：&ldo;太后既這麼說了，臣妾改日定向昭訓姐姐討教去，非得把手藝學來讓太后您滿意了不可。&rdo;&ldo;你別去擾她。&rdo;帝太后哂笑著嗔道，&ldo;她懷著孩子呢，讓她好好安胎。等她生了、坐完了月子你再去求教也不遲。&rdo;這當真是轉了心思了。 柔婕妤垂下眼簾盈盈一福：&ldo;諾。&rdo;禮罷她忽地想起一事，遂銜笑道，&ldo;臣妾差點忘了，方才靜妃娘娘送了點心來，說是太后喜歡的。&rdo;說著便招呼宮人奉上，帝太后淡瞟了那點心一眼，只問她：&ldo;她怎麼沒進來？&rdo;柔婕妤知道帝太后的心思，頜首莞爾回道：&ldo;娘娘說皇三子最近有些風寒，她要回去照顧著。&rdo;&ldo;染了風寒就傳太醫，要照顧也是宮人照顧。&rdo;帝太后長聲一嘆，&ldo;她這是怨哀家不幫著她登後位、不肯見哀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