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免了吧，沈太醫坐。&rdo;我略帶疲乏地蹙眉道。云溪上前去請他坐，我亦坐了身，含笑端詳他半晌，緩緩地道，&ldo;不過若算起來，沈大人您欠本宮的……也不止這一命了吧？&rdo;沈循身形一顫，不由自主地避了一避我的視線。我笑意深了幾分，徐徐續言：&ldo;昔日，本宮助語歆妹妹晉位、幫她搬離瑜華宮不受和貴嬪的委屈，沈大人您是怎麼報答本宮的？&rdo;沈循額上已有些滲了冷汗，強作鎮定道：&ldo;臣……不知貴姬娘娘何意。&rdo;&ldo;不知本宮何意？&rdo;我一聲輕笑悠長，&ldo;那本宮便明明白白地問大人一句，當初本宮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皇太后她是怎麼知道的！&rdo;他的面色登時慘白，滯了良久，才支支吾吾地開了口：&ldo;娘娘……這……&rdo;我狠然截斷了他的話，憤意難消地字字向他道：&ldo;大人不必解釋什麼，本宮也沒有閒心聽大人的廢話。不過想來大人也知道，本宮小產後仍是位晉一品，這樣的待遇宮中無人再有。大人您應該明白本宮的前途如何，也該掂量掂量您的女兒有多大的分量。若大人您掂量不清楚，日後再出了任何事情，本宮便不會拋下自己的前程捨命去救您的女兒了。&rdo;正文 101他小心地掩飾著驚意，到底也是有年紀的人了，並未再顯太多慌張。半晌，沉道了句：&ldo;臣明白。&rdo;我好似聽不出他話中的敷衍般露出了滿意之色，點了一點頭，又道：&ldo;大人，您現在跟著的那一位有什麼好？這邊讓您做著夠滅您滿門的險事，另一邊，語歆得寵了她們不還是容不下？本宮今日的話大人還是仔細想想的好，語歆麼……本宮自會替大人照顧著。本宮要休息了。&rdo;沈循猶是默了須臾，才似如夢初醒般回了神，起身向我一揖：&ldo;臣告退。&rdo;婉然進了屋，反手闔上門，坐在我身邊問：&ldo;姐姐，這能管用麼？只怕他不會在意姐姐護不護荷才人，畢竟宮裡的事……誰知他會不會尋個別的靠山去？&rdo;&ldo;他可以不在意、不信我會護她。&rdo;我清冷一笑，&ldo;但他會怕我害她。&rdo;闔宮上下，若論想對沈語歆下手的話，恐怕不會有誰比我這個簌淵宮主位行事更方便了。我不護她她興許也能活著，但我若存心害她，我保證她是一死。&ldo;姐姐要去看看荷才人麼？&rdo;婉然又問。我理所當然地點頭笑道：&ldo;去，當然要去。隨居宮嬪受了驚，主位宮嬪哪有不去看的道理？但不是現在，現在本宮還受著驚呢。&rdo;略一思忖，只問她，&ldo;紅藥呢？有些日子沒見她了，傷還沒好？&rdo;&ldo;傷筋動骨一百天，前幾天剛能下c黃。&rdo;見我一嘆，婉然吐了吐舌頭，&ldo;怪她自己太能扛了，生生挨完五十杖。&rdo;便與婉然一道去了紅藥房裡，在門外依稀看到門內人影晃動，抬手叩一叩門，聽得裡面問了一句：&ldo;是誰？請進吧……&rdo;推了門進去，紅藥抬頭一驚，忙不迭地就要拜下去，我疾步上前扶了她一把，莞爾笑道：&ldo;免了。&rdo;&ldo;謝娘娘……&rdo;她欠了欠身，看著我面露怯意。我扭頭看了看，不遠處就是桌子，上頭擱著茶具，就問她：&ldo;你是要倒水喝？&rdo;紅藥點了點頭：&ldo;是……&rdo;睇了婉然一眼，婉然會意去倒水，我扶著紅藥回道榻上，微蹙了蹙眉：&ldo;本宮不是指了銀霜來照顧你？她人呢？&rdo;紅藥未答，只是搖頭道：&ldo;沒事的娘娘，奴婢已經無大礙了。&rdo;婉然倒了水回來一邊遞給紅藥一邊向我道：&ldo;這些日子大選事多，宮人們都忙得不可開交的。奴婢看紅藥這邊歇得差不多了，便讓銀霜去做別的事了。&rdo;&ldo;再調個小宮女過來吧，至少還有新進宮的中家人子不是？&rdo;我笑睨著紅藥，打趣道，&ldo;若落下什麼毛病，日後怎麼在殿裡做事啊？&rdo;&ldo;娘娘？&rdo;紅藥面露驚喜，訝然片刻，磕磕巴巴道，&ldo;奴婢還以為……還以為……&rdo;還以為定要去做些雜事了。宮裡一般都是這樣，犯了大錯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