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她心裡止不住地暢快。她要離開這個家了,嫁到太子府去,避開家人的偏見去和長姐爭,爭太子的寵愛。她一定要比長姐更加得寵,她要她的長姐知道,離開了蕭家,她們的嫡庶之差就什麼都不是了。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雨盈坐在煖轎中,微掀起轎簾偷偷往前瞧去。前面就是雨孟的轎子,與她們不一樣的顏色,紅黑相交著,尤顯大氣莊重。即便是不熟悉皇家儀仗的百姓,也能一眼就分辨出來哪一頂轎子中坐的是未來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而後到了太子府,五名媵妾都早早地服侍著各自回屋歇息。昏禮,沒有她們的事。能和太子同牢合巹的只有蕭雨孟一人,她們只要等著明天起來問安就好。她獨坐在裝飾精緻的房中,忽然覺得才剛剛入府,她心中的不平就已然按捺不住了。憑什麼剛進了太子府,她與長姐就又是截然不同的待遇。她悄悄推了門出去,站在離正廳不遠的地方靜靜瞧著,瞧著裡面的觥籌交錯,他們都在賀她的長姐。一陣碗盤落地的聲音,她循聲望過去,不遠處是個侍婢打翻了東西。然後她聽到有聲音低斥道:&ldo;不長眼!這是殿下和太子妃行同牢禮的東西,還不快去再備一份?&rdo;同牢禮?那是牢食?她挑了挑眉,輕聲吩咐了跟出來的侍女一句:&ldo;折瑜,去知會一聲,讓那丫頭到院門口跪著去。就說是我的意思,長姐大婚打翻牢食,不吉利。&rdo;她說著就轉身回了自己房裡。她是太子良媛,府中除了太子和長姐,就是她的地位最尊。也就是說……除非那兩人瞧見了、發話了,否則誰也不敢做主免了她的罪。至於他們能不能瞧見……明日一早,他們是要進宮向皇后和舒韶夫人問安的。她早就知道那丫頭是誰,婉然,太子府最得臉的三個侍婢之一。次日,她果然聽說,太子赦了婉然的罪,沒有半句額外的責怪,當然……也沒有告訴她的長姐關於牢食的事。她在片刻後去書房求見太子,俯身一拜,帶著幾分忐忑和委屈之意道了聲:&ldo;殿下恕罪……&rdo;恕罪?太子一愣,擱下書問她怎麼了,她跪坐在地,支支吾吾地說:&ldo;臣妾不是……不是有意要刁難婉然姑娘。只是因為那是長姐的牢食……所以……&rdo;太子聽言一笑,打趣了一句:&ldo;好端端的來認這個錯?你若自己不說,我都不知道是你。&rdo;那是她第一次見太子,就用盡了算計。淚盈於睫地好一番委屈,想著法子讓太子哄她、勸她,太子沒有對她表露太多的喜愛,但到底也是溫言相勸。傍晚時分,雨盈就去她房裡找了她,凝神看了她須臾,淡漠一笑:&ldo;才入府不足一天,你就這麼急著出風頭?&rdo;&ldo;為什麼不能?&rdo;她回笑道,&ldo;風頭麼,能出就好,早一些晚一些有什麼區別?&rdo;她很快就發現,即便父母總是疼長姐多些,但要爭男人的寵愛,她簡直不費吹灰之力。長姐是蕭家悉心教大的太子妃,儀態萬千、有母儀天下之德,卻不知絲毫不懂得如何撒嬌。這偏就是她的強項。她在府裡看慣了姨娘們的所作所為,又私底下學了一身好舞技,這都是她琴棋書畫俱全的長姐做不到的‐‐而琴棋書畫,泰半的貴女都會,長姐實在難以出挑。所以她爭寵的過程,比她所以為的還要容易了許多,很快就將其餘幾人都比了下去。盛寵之下,她逐漸清楚了一件事情,太子不愛她,一點也沒有。這於她而言是件好事,因為她也並不愛他,她只是為了爭寵、只是為了和她的長姐一試高下,只是為了讓外人覺得……真正為蕭家掙臉的是她蕭雨盈。母儀天下的是她的長姐,就如牡丹,是花中第一流;她就如同嬌滴滴的海棠花,少了幾分大氣,到底還是花中貴妃,惹人憐愛……惹夫君的憐愛。她看得出長姐對她有嫉妒,可她無所謂。長姐已是習慣性的賢惠,家族把她教導得很好,讓她識大體、知道該如何容忍妾室。所以她愈發地在長姐面前炫耀她的恩寵、愈發地目中沒有其他妾室,彷彿那高坐在太子妃之位上的……是她。偶爾她也會覺得委屈,自己得到了萬千恩寵卻得不到愛、亦無法成為正妻。那種不愛的感覺很是分明‐‐哪怕她並不知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卻知道目下的自己,沒有愛,也沒有被愛。她和太子之間永遠隔著君臣關係,無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