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晅果然來了，且來得很急，進門間輕喚的一聲&ldo;晏然&rdo;使我回過頭。這有些焦灼的口氣讓我一愣，看了一看他才起身一福：&ldo;陛下安。&rdo;&ldo;呵……&rdo;身後傳來靜妃一聲冷然的輕笑。感覺她的視線繞過我，徑直看向了宏晅，&ldo;陛下，何必這樣著急？臣妾只是想告訴敏宸夫人些事情，又不是想要了她的命。&rdo;她說著，齒間有清晰的蔑意。&ldo;送敏宸夫人回去。&rdo;宏晅側首吩咐道，宦官剛要踏進來，莊聆便冷笑道：&ldo;陛下別犯傻，臣妾若是要說，必定比她離開的快。&rdo;宏晅在殿門口凝視我們須臾，才舉步繼續走進來，斂衣在她跟前坐定，沉然問她：&ldo;你要什麼？&rdo;莊聆反問他：&ldo;臣妾還能要什麼？&rdo;宏晅默了一瞬，即道：&ldo;什麼都可以，朕給你。&rdo;直讓我心中一驚。太奇怪了，出了什麼事？莊聆一個將死之人，宏晅為何突然對她轉了態度？難不成……莊聆當年有本事拿住我的把柄，如今還抓了他的把柄麼？我看向莊聆，她在聽到這句話後垂眸沉思了一會兒，銜笑問他：&ldo;那臣妾要您賜琳儀夫人一死，可以麼？&rdo;琳儀夫人？我一愕，宏晅神色未動地抬了抬眉：&ldo;為什麼？&rdo;竟不是直接拒絕？&ldo;嗯……&rdo;莊聆蘊起笑容，凝思道，&ldo;因為當年隨淑元皇后嫁入潛邸的嬪妃，只剩下她和臣妾了，如今臣妾也要死了。&rdo;我聞言冷聲笑道：&ldo;你想拉琳儀夫人墊背？&rdo;&ldo;不可以麼？&rdo;她抬頭笑看著我反問一句，遂又看向宏晅，&ldo;淑元皇后、瑤妃、韻淑儀、方賢妃都去了，臣妾馬上要去找她們，何不讓琳儀夫人來一聚？&rdo;&ldo;你瘋了……&rdo;我冷睇著她，話語森冷不已，&ldo;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怎麼能……&rdo;&ldo;我為什麼不能？&rdo;她溫和地笑著，似乎在說一件無關殺戮的簡單小事，&ldo;反正答不答應是陛下的事，我只不過按著自己的心思提出來罷了。他若應下，自然有他的道理，怪不得我。&rdo;我在她這般毫無悔改之意的輕描淡寫中滯了片刻，坐到宏晅身邊不解地低道：&ldo;陛下……您在猶豫什麼？當真要賜死琳儀夫人不成？&rdo;&ldo;晏然。&rdo;他抬手阻斷我的話，目不轉睛地冷看著她，&ldo;其他的呢？&rdo;&ldo;沒有了。&rdo;莊聆長緩了口氣，&ldo;就這一件。陛下若答應，就傳夫人來，臣妾看著她死了，立刻就死，一句廢話也不多說，可好？&rdo;宏晅一聲輕笑。莊聆抬了抬眸，面上的一縷笑意愈發顯得意味深長起來：&ldo;陛下不肯麼？陛下要思量思量，敏宸夫人和琳儀夫人……孰輕孰重？&rdo;竟還和我有關？我蹙眉看著她，她卻並未看我，閒閒地又抿了一口茶，對我說：&ldo;你別問，我現在只等陛下的回話。&rdo;&ldo;反正陛下心裡又沒有琳儀夫人。&rdo;她輕緩道，&ldo;從前指望著她幫您管六宮罷了，如今敏宸夫人都要作皇后了，陛下幹什麼非留著她？&rdo;她一哂：&ldo;陛下您比誰都清楚。如今的六宮，您除了敏宸夫人外，對誰都無所謂。臣妾想拉一個您無所謂的人黃泉路上做個伴、留下您在意的人，不可以麼？&rdo;她垂下眼簾，那長長的羽睫低覆著，使得面上那一縷淺笑看著很是溫婉，就如曾經慣有賢名的她。她說：&ldo;陛下，您想清楚。晏然回宮這麼久，好不容易和陛下兩情相悅了，也在姑母的幫助下要當皇后了……為了這麼點事，值得麼？&rdo;我含怒一笑：&ldo;我的後位，豈有琳儀夫人的命重要？&rdo;莊聆回以一笑，說：&ldo;那是你這麼看，陛下心裡可未必這麼想。&rdo;我再度看向他，他視線低垂著，面色鐵青。他分明是不願賜琳儀夫人一死，但看他這般的神色與沉默……我卻忍不住地覺得，他可能真的會那麼做。&ldo;陛下……&rdo;我輕喚了一聲。沒有反應，我躊躇一瞬，又道：&ldo;陛下……&rdo;還是沒有反應。莊聆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