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個宮嬪走……我驚訝於大長公主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繼而更加驚訝地望向他：&ldo;陛下答應了？&rdo;&ldo;為什麼不答應？&rdo;他反問我，&ldo;六宮擱著，朕專寵你一個，時不時就要遭人議論，你麻煩也多；若是人少了，朕理直氣壯不是？再說，楚晗她……&rdo;他回過頭望了望大長公主府的方向，&ldo;確實是朕虧欠她太多。她所在意的，朕給不起。&rdo;她在意的始終是一份真心，他給她的，是夫人的位子。就和淑元皇后一樣。他沉了一沉，又說：&ldo;但姑母也覺得，平白放個嬪妃出去，太不合規矩。議論決計少不了，反添了麻煩，於楚晗日後的生活也無益。近來為著趙氏的事，朕正沒心思琢磨這個……趙氏就給了朕這個機會。&rdo;他清冷一笑：&ldo;她以為自己做得聰明。先引你去、再叫朕去、最後請琳儀夫人去……時間都算得頗準。卻忘了要緊的一樣，皇宮裡，到底還是朕說了算。&rdo;我聽得一奇：&ldo;陛下知道？那陛下怎麼知道她想要琳儀夫人的命？神機妙算不成？&rdo;他淡淡瞥了我一眼，挑了挑眉：&ldo;沒那個本事，她直言說過。她說當年嫁入潛邸的幾人，她必定是活到最後的那一個。&rdo;所以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莊聆真正要見的人不是我，是琳儀夫人。撤走那把匕首，大抵也不是怕莊聆殺我，而是怕她在琳儀夫人來後親自動手，當真取了琳儀夫人的命。我越想越覺得有些心驚，搖了搖頭說：&ldo;太懸了……陛下也太冒險，都說狗急跳牆，陛下就不怕鬧出什麼不可控制的事……&rdo;&ldo;能有什麼不可控制的事？&rdo;他輕笑一聲，&ldo;就算她真動了手也不怕，殿裡殿外的那些宦官，隨便挑一個出來，一隻手就能了斷了她。&rdo;&ldo;……&rdo;我只好瞪他一眼表示認輸。他悠悠一籲，又道：&ldo;不可控制的……頂多就是朕猜錯了她想要什麼，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何況那時朕知道她已差人去請了楚晗，實在不覺得自己猜錯了。&rdo;我點了點頭：&ldo;嗯，老謀深算。&rdo;他蹙了眉頭：&ldo;這可不算個好詞，換一個。&rdo;我&ldo;嘁&rdo;了一聲：&ldo;臣妾讀書少，想不到了。&rdo;&ldo;……&rdo;遂靜了一會兒，我問他：&ldo;那琳……楚晗姐姐去哪兒？&rdo;&ldo;先去凌合郡王的封地，然後就隨她了。&rdo;他一笑，神情輕鬆，&ldo;其實她在宮裡這麼多年，出了錦都，認識她的人並不多，她並不需要刻意避著誰。她若不願意在大燕待著想出去走走，朵頎在那邊都給她安排好了，不過……&rdo;他蹙起眉頭看著我，&ldo;朕從前的宮正明顯在宮外玩野了，還想帶著楚晗學壞？&rdo;&ldo;怡然？&rdo;我一愣，&ldo;她怎麼了？&rdo;他停下腳步，叉臂看著我：&ldo;你知道怡然現在想跟你哥哥去當遊俠麼？&rdo;&ldo;……&rdo;我點了點頭，&ldo;似乎知道一點……&rdo;&ldo;嗯……她還想&lso;蠱惑&rso;楚晗跟她一起當女俠去來著。&rdo;他悠悠道，&ldo;簡直太給遊俠添亂了……&rdo;&ldo;……&rdo;簡直無言以對。再回到宮中的我，心情一片晴朗。我早知楚晗對宏晅一心一意，卻沒想到她能有這樣一條出路。雖則宏晅到底也不愛她，但……這於她而言也算是很好。宏晅好奇於我如何知道這其中另有隱情，我毫不委婉地直言告訴他：&ldo;裝得不像。&rdo;被他一拳敲在額上。宮中開始籌辦喪事。琳儀夫人的和靜妃的。莊聆……宏晅還是看在趙伯伯的面子上，追封她做了靜妃，葬入妃陵。只可惜，她以為能給她墊背的琳儀夫人只是一具空棺入陵。待得人死後，方知她生平如何。兩處梓宮，琳儀夫人那邊幾乎日日有人弔唁，靜妃這邊卻香火稀疏。因此我得以站在靜妃棺前